我看着那些花，没有说话。
我小时候是喜欢向日葵，因为沈暮雪对花粉过敏，她一靠近就会打喷嚏。
所以，有向日葵的地方，就不会有她。
“姐姐，”我突然开口，“你还记得刘叔吗？就是以前那个园丁。”
沈暮雪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，快到几乎无法察觉。
“刘叔？好像有点印象，怎么了？”
“没什么，”我低下头，踢着脚下的石子，“我昨天做了个梦，梦见他了。梦见他带我去一个很好玩的地方。”
沈暮雪的指甲，不自觉地掐进了我的手腕。
她力气很大，但我没挣扎，只是抬起头，冲她笑了笑。
“姐姐，你说，我是不是很奇怪？总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。”
她的脸色有些发白，勉强笑道：“是啊，别胡思乱想了，都是假的。”
是假的吗？
沈暮雪，你很快就会知道，什么是真的了。
7
我需要一个盟友。
一个在沈家有分量，并且不会被沈暮雪轻易蒙蔽的盟友。
很快，机会就来了。
周末，常年定居国外、不问世事的奶奶突然回来了。
奶奶姜文君，是个传奇人物。年轻时一手创立了国内顶尖的时尚集团，后来才交到沈巍手上。
她雷厉风行，眼光毒辣，是沈家真正的定海神针。
据说，她最疼爱的就是我这个孙女。
我被找回来的消息，沈巍和苏晚一直瞒着她，怕她年纪大了受刺激。
但终究是没瞒住。
奶奶回来那天，沈家的气氛前所未有的紧张。
沈巍和苏晚恭敬地站在门口迎接，沈暮雪也换上了一身素雅的长裙，乖巧地跟在后面。
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缓缓停下。
司机拉开车门，一个头发花白，但精神矍铄，气场强大的老太太走了下来。
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中式盘扣上衣，手里拄着一根龙头拐杖，眼神锐利如鹰。
她的目光扫过沈巍和苏晚，最后落在沈暮雪身上，眉头微皱。
“这就是你们养了十年的好女儿？”
沈暮雪脸色一白，怯怯地喊了一声：“奶奶。”
“别叫我奶奶，”姜文君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，“我只有一个孙女，叫沈朝朝。”
她说着，目光在人群中搜寻，最后定格在我身上。
我穿着最普通的衣服，安静地站在角落里，像个不起眼的影子。
四目相对。
奶奶的眼神从锐利变得复杂，有震惊，有心疼，还有一丝探究。
她朝我伸出手。
“过来，孩子，到奶奶这来。”
我走过去，在她面前站定。
她拉起我的手，仔細地看我手上的厚茧和伤疤，眼圈一下子就红了。
“好孩子，”她声音沙哑，“你受苦了。”
我鼻子一酸，十年来的委屈在这一刻几乎要决堤。
但我忍住了。
我不能哭，哭了就输了。
“奶奶，我回来了。”我轻声说。
“回来就好，回来就好。”奶奶拍着我的手，然后抬起头，冷冷地看向沈巍，“我孙女回家的事，为什么瞒着我？”
沈巍低下头：“妈，我们是怕您担心……”
“担心？我看你们是怕我戳穿你们的谎言！”奶奶的拐杖重重地敲在地上，“我不在家，你们就把这么个东西当成宝！我沈家的脸，都被你们丢尽了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