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“七阿哥胤祐……” 苏晚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。史书记载他是康熙第七子,因幼时坠马伤了腿,终身跛行,却也因此避开了九子夺嫡的腥风血雨,得以善终。

“回阿哥的话,已无大碍。” 苏晚低下头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。她知道在这座宫城里,任何一点异常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。

胤祐 “嗯” 了一声,目光落在她额头上的布条:“太医说你脉象古怪,似是中了什么邪祟。” 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,却让苏晚后背沁出冷汗。

“许是近日天寒,偶感风寒罢了。” 苏晚攥紧了衣袖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她知道所谓的 “脉象古怪”,不过是现代人体质与古人存在差异,可在这个信奉鬼神的年代,这足以成为被冠上 “妖邪” 罪名的理由。

胤祐沉默了片刻,忽然弯腰扶住她的胳膊:“地上凉,进屋说话。” 他的指尖带着淡淡的药香,触碰到她衣袖的瞬间,苏晚像被烫到般缩回手。

这突兀的举动让空气瞬间凝固。春桃吓得脸都白了,跪在地上连连磕头:“阿哥恕罪!姑娘她不是有意的!”

苏晚也意识到自己失礼,正想道歉,却见胤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,随即化为温和的笑意:“无妨。病中之人,难免性情急躁。” 他转身对春桃说,“去把太医开的方子再煎一副来。”

等春桃退下,胤祐才在桌边坐下,看着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苏晚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“苏晚。” 她小声答道,忽然想起什么,“草民…… 民女苏晚。”

“苏晚。” 胤祐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,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,“听着倒像是江南的名字。” 他抬眼看向她,“你父亲是做什么的?”

苏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她哪里知道原主的底细?情急之下想起博物馆里那块苏姓官员的墓志铭:“家父…… 家父是苏州织造府的笔帖式。”

胤祐眼中闪过一丝了然:“原来是苏笔帖式的女儿。难怪看着不像北方女子。” 他不再追问,转而说起别的,“你既在我这里养病,就安心住着。等病好了,再做打算。”

苏晚这才松了口气,连忙道谢。看着胤祐转身离去的背影,她忽然发现他走路时,左腿确实比右腿短了寸许,却走得异常沉稳,像棵在风雪里站了多年的松树。

接下来的几日,苏晚便在偏院安心养伤。春桃告诉她,原主是苏州织造府选送的秀女,因父亲得罪了上司,才被塞进这趟浑水。昨日入宫时恰逢大雪,原主本就体弱,一冻便发起高热,竟就此香消玉殒。

2 阿哥说的秘密

“姑娘真是好福气。” 春桃一边给她换药一边说,“七阿哥是出了名的宽厚。若是被分到其他阿哥院里,怕是……” 她没再说下去,但那未尽之意,苏晚听得懂。

苏晚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,心里五味杂陈。她知道自己终究是要回去的,可看着铜镜里这张苍白的脸,又觉得冥冥之中似有天意。这具身体的原主与她同名,连生日都只差一天,或许这不仅仅是巧合。

这天午后,苏晚正在屋里临摹《女诫》—— 这是春桃说秀女必做的功课,忽然听见院外传来争执声。她走到门边,看见两个小太监正围着春桃推搡,手里还拿着个破碎的瓷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