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叫玄夜，地府007鬼差，靠一双惑人眼睛完成索命KPI。只需让人凝视我的眼睛，他们便会坠入此生最美好的回忆幻境，在极致的幸福中无痛离世。这是生死簿既定的时辰，我只是一个执行者。
＞这天我遇上了硬茬：一个命数已尽的盲女，车祸坠楼都杀不死她。
＞无论我如何凝视，她空洞的双眼始终无法复明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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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，又在下。不是天上落下来的那种，是地府深处，忘川河蒸腾起的湿冷雾气，凝成细密水珠，沿着黑曜石殿檐的兽首滴落，砸在玄夜冷硬的肩甲上，发出沉闷的“哒、哒”声。像某种倒计时，催命符。
他斜倚在阎王殿侧殿冰冷的廊柱下，一身玄黑鬼差制服紧裹着修长劲瘦的身躯，指尖捏着一页薄如蝉翼的纸，却重逾千钧。那是生死簿的一角，上面孤零零一行字迹，墨色淋漓，透着股令人窒息的死气：
**“辛夷，阳寿终。时限：亥时三刻。”**
亥时三刻，人间就是现在。
可这该死的名字，已经在玄夜的任务名录上盘踞了整整七天。七天，足够寻常鬼差勾走上百个魂魄，而他却在这个名字上，栽了前所未有的跟头。
车轮碾过水洼的巨响、钢筋扭曲的尖啸、高楼失足时凄厉的风声……种种他精心布置的“意外”，在那个叫辛夷的盲女面前，通通失了效。她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，以某种近乎荒谬的巧合避开死神的镰刀——被不知哪儿窜出的野猫惊扰而停步，恰好错过失控的卡车；踩到一块松动的地砖趔趄，避开了当头砸下的花盆；甚至一阵毫无征兆的狂风，都能把失足的她吹回安全的角落。
更让玄夜窝火的是那双眼睛。那双空洞、毫无焦距、映不出他半分倒影的眼睛。那是他无往不利的武器，只要被这双眼睛“看见”，生灵便会坠入此生最璀璨的回光返照，心甘情愿地献出魂魄，无知无觉地走向终点。
* **插叙：收割者的日常**
江南烟雨，垂垂老妪**
细雨如丝，笼罩着青石板铺就的江南小巷。一位满头银丝的老妇人，独自坐在吱呀作响的竹椅上，浑浊的眼睛望着檐下滴落的水珠。她的阳寿，就在今日此刻。
玄夜的身影如同融入雨雾的一抹墨色，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面前。老妇人似有所感，微微抬头。玄夜没有言语，只是平静地看向她的眼睛。
刹那间，老妇人浑浊的眼球焕发出惊人的光彩！她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舒展开来，嘴角扬起少女般羞涩而幸福的笑容。她“看”见了——不是眼前阴郁的雨巷，而是几十年前，杏花微雨时，那个撑着油纸伞、眉目清朗的少年郎，第一次牵起她的手，许下白首之约。阳光仿佛穿透了时光的阴霾，温暖地洒在她身上，空气中弥漫着杏花的甜香和少年身上干净的皂角气息。她甚至感觉到了掌心被紧紧握住的温热触感。
“阿朗……” 她满足地、低低地唤了一声，身体缓缓放松，靠在椅背上，脸上定格着此生最幸福的笑容。一缕淡淡的、带着暖意的魂魄从她身上飘出，被玄夜面无表情地收入袖中特制的引魂囊。雨巷依旧，只留下竹椅微微摇晃，和檐下连绵的雨声。玄夜的身影已消失，仿佛从未出现过。冰冷的KPI数字，在他心中跳动了一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