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* **场景二:都市天台,失意青年**

摩天大楼的顶层天台,寒风凛冽。一个西装革履却满身酒气的年轻男人,摇摇晃晃地站在边缘,眼神空洞地望着脚下如蝼蚁般的车流灯火。巨大的失败和债务压垮了他,他选择了终结。

玄夜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几步之遥。青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,带着醉意和绝望猛地回头:“谁?!别过来!”

玄夜没有靠近,只是隔着几步的距离,那双深邃如夜空的眼眸,清晰地映入了青年绝望的瞳孔。

青年的身体猛地一震!眼中的绝望和疯狂瞬间被一种极致的温柔和明亮取代。他“看”见的不是冰冷的高楼和深渊,而是童年夏日里,外婆家门前那棵巨大的榕树。蝉鸣聒噪,树荫浓密,慈祥的外婆摇着蒲扇,将一块冰镇好的、最甜的西瓜塞进他手里。西瓜的汁水顺着嘴角流下,外婆用粗糙却温暖的手指替他擦去,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。无忧无虑的快乐、被无条件宠爱的安全感,如同暖流瞬间淹没了所有的痛苦和冰冷。

“外婆……” 青年喃喃着,脸上的戾气消散无踪,只剩下孩子般的依恋和满足。他张开双臂,仿佛要拥抱那温暖的幻影,身体却像一片羽毛般,带着安详的笑容,向前倾倒。玄夜的身影在青年坠落的瞬间出现在天台边缘,指尖轻点,一道无形的力量托住了那具失去灵魂的躯壳,将其缓缓放回天台安全区域。同时,引魂囊微光一闪。冰冷的KPI数字,再次跳动。他转身离去,没有看那具被“救”下的空壳一眼。对他而言,任务完成,仅此而已。

* **场景三:古战场遗迹,垂死老兵**

残阳如血,映照着荒凉的古战场遗迹,断戈残甲半埋黄沙。一个须发皆白、身披破碎旧甲的老兵,倚在一块风化的巨石旁,胸前的伤口深可见骨,鲜血染红了身下的沙砾。他眼神涣散,气息奄奄,口中却固执地哼着一段古老的战歌。

玄夜踏着黄沙而来,站在老兵面前,阴影笼罩了他。老兵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,浑浊的目光试图聚焦。

玄夜俯身,那双足以颠倒众生的眼睛,清晰地映入了老兵濒死的瞳孔。

老兵涣散的目光骤然凝聚,爆发出惊人的神采!他脸上的痛苦瞬间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狂热的光荣与自豪。他“看”见的不是荒凉死寂的战场,而是当年金戈铁马、气吞万里如虎的盛况!旌旗猎猎,战鼓震天,他骑着高头大马,冲在队伍的最前方!年轻的君主一身金甲,就在他身侧,信任的目光投向他,与他并肩冲锋!铁蹄踏破敌阵,喊杀声直冲云霄,胜利的号角响彻云霄!属于战士的荣耀和热血,在生命的最后一刻,再次将他点燃。

“陛下……末将……幸不辱命!” 老兵用尽最后力气嘶吼出声,胸膛挺起,仿佛再次披上了荣光的铠甲,然后头一歪,带着满足的笑容,停止了呼吸。一道坚韧不屈、带着铁血气息的魂魄飘出,被玄夜默默收起。残阳依旧,风沙呜咽,仿佛在为这最后的战士送行。玄夜的身影融入暮色,引魂囊微微鼓胀。又一个冰冷的数字被划掉。

这些收割,是玄夜麻木的日常。高效,精确,内心不起波澜。直到他遇见了辛夷——那个在生死簿上名字鲜红刺目,却如同滑不留手的游鱼,无论他布下何种“意外”,无论他如何凝视那双空洞的眼,都无法点燃那致命的回光返照,更无法收割的灵魂。她成了他KPI上唯一的污点,通往自由路上最大的绊脚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