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心头猛地一跳。
她竟然选了黑蛇？
是了，上一世我成为黑龙妃后，灵珠不知多少次在我面前哭诉，说她后悔当初的选择，说若是能重来，她一定会选黑蛇。如今重来一次，她竟真的抢在了我前面。
也好。
我看着灵珠小心翼翼触碰黑蛇虚影时，眼底闪过的志在必得，忽然觉得无比讽刺。她只看到了敖凛化龙后的威风，却忘了他骨子里的阴鸷暴戾。这一世，就让她尝尝被那条黑龙折磨的滋味吧。
"既然妹妹选了黑蛇，"我收回目光，声音平静无波，"那我便不选了。"
此言一出，不仅灵珠愣住了，连祠堂外候着的族人都发出一阵抽气声。
父亲从屏风后走出，眉头紧锁："阿璃，你说什么胡话？龙族两位殿下亲自来选妃，是我们水族的荣耀，你怎能不选？"
我垂眸，看着地面青砖上自己的影子，那影子在香烛映照下微微晃动，像极了上一世那个摇摆不定的自己。
"父亲，"我缓缓抬头，迎上他震惊的目光，"金龙也好，黑蛇也罢，都不是我想要的。这世间的尊荣，若要靠男人得来，未免太过廉价。"
"你——"父亲气得胡须发抖，"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？放弃这次机会，你以为以后还能有这样的福气？"
福气？我想起昨夜敖凛冰冷的眼神，想起那些年在黑龙殿里流的泪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："女儿想要的福气，自己会去挣。"
灵珠回过神来，连忙拉住我的手，语气急切又带着几分假意的关切："姐姐，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？我不是故意抢你的，我只是觉得黑蛇更适合我......要不我跟你换？我去选金龙？"
她越是这样说，越显得我不识抬举。周围族人的目光果然变得异样，有同情，有鄙夷，更多的是看好戏的嘲弄。
上一世，我就是在这样的目光中，为了顾及家族颜面，为了不让灵珠难堪，半推半就地接受了命运的安排。
但现在，我不在乎了。
我轻轻抽回手，目光扫过祠堂里的每一个人，最后落在水晶镜上那两条龙影上。金龙敖轩正昂首挺胸，眼神里满是倨傲，仿佛选中谁都是谁的恩赐；而黑蛇敖凛，依旧盘踞在阴影里，只是那双竖瞳，似乎比上一世更加冰冷。
"不必了。"我一字一顿道，"我的命运，我自己做主。从今日起，我阿璃，谁也不选。"
说完，我转身便向祠堂外走去。身后传来父亲的怒吼，族人的议论，还有灵珠故作惊讶的低呼，但我没有回头。
踏出祠堂的那一刻，阳光落在我身上，暖洋洋的，竟让我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。
这一世，我不再是谁的妃，不再是谁的附庸。我要做自己的女王，将所有欺我辱我之人，一一踩在脚下。
拒绝龙族选妃的事，很快就在水族传开了。
我成了整个水域的笑柄。人们说我不知好歹，放着龙族殿下不要，偏偏要做个孤女；说我定是嫉妒妹妹选了潜力无限的黑蛇，才故意赌气；更有人说，我是早就被金龙殿下嫌弃，才找了这么个借口。
父亲气得将我禁足在珊瑚宫，扬言要冻结我的所有灵力，让我好好反省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