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晚星的靴底碾过碎裂的玻璃，雨水混着暗红色的液体在脚边汇成细流。她背靠着便利店冰冷的卷帘门，右手紧握消防斧，斧刃上的豁口还沾着半块发黑的皮肉——那是三分钟前，她劈开一只丧尸颅骨时留下的痕迹。
“嗬……嗬……”
嘶哑的喘息声从三个方向传来。林晚星缓缓转动脖颈，雨水顺着战术头盔的边缘滴落，在睫毛上凝成水珠。
左侧货架后晃出个穿西装的丧尸，领带缠在溃烂的脖颈上，半边脸颊已经脱落，露出森白的牙床；
右侧的玻璃门外，穿校服的女孩正用指甲疯狂刮擦钢化玻璃，指骨在反复撞击下露出惨白的断面；
而正前方，那个身高近两米的壮汉丧尸正拖着断裂的右腿，一步一拖地挪过来，它的胸腔被撕开个大洞，暗红色的内脏垂在沾满污泥的工装裤上，每动一下就晃悠着往下掉碎块。
“麻烦。”林晚星低声骂了句，左手摸到腰间的消防斧备用柄。
这是她被困在这家24小时便利店的第五个小时，暴雨从黄昏下到深夜，把原本就混乱的城市彻底变成了怪物的猎场。
壮汉丧尸突然加快了速度，断裂的右腿在地板上拖出刺耳的声响。
林晚星侧身躲过它挥来的巨臂，斧刃带着风声劈向它的脖颈——“铛”的一声脆响，斧头竟被卡在颈椎骨缝里。
丧尸浑然不觉疼痛，张开嘴就往她肩头咬来，腐烂的气息混着雨水扑面而来，让她胃里一阵翻涌。
她猛地松开斧柄，矮身从丧尸腋下钻过，右手捞起货架上的金属保温杯，转身狠狠砸在丧尸后脑。
保温杯变形的瞬间，她已经抄起掉在地上的撬棍，借着转身的惯性捅进丧尸眼眶。
“嗬！”丧尸发出一声短促的嘶吼，庞大的身躯晃了晃，轰然倒地。
林晚星喘着气拔出撬棍，粘稠的黑血顺着棍身流下，滴在她磨破的作战靴上。
还没等她站稳，货架后那个西装丧尸突然扑了过来，腐烂的手指几乎要勾到她的衣领。
她下意识往后仰，后腰撞在冷藏柜上，冻得她打了个寒颤。
就是这半秒的停顿，西装丧尸已经压了上来，恶臭的嘴距离她的脸只有几厘米。
“去你妈的！”她左手按住丧尸的肩膀，右手握紧撬棍从它下颌骨捅进去。黑血溅在她护目镜上，模糊了视线。
她能感觉到撬棍刺穿颅骨的阻滞感，直到丧尸的身体彻底软下去，才猛地抽出武器，连带着扯出几缕暗红色的脑组织。
玻璃门外的校服丧尸还在不知疲倦地刮擦着，指甲断裂的声音在空荡的便利店里格外刺耳。
林晚星抹了把护目镜上的血污，发现玻璃上已经布满蛛网般的裂痕。她忽然想起下午进来时，看到货架最上层有箱未开封的矿泉水，瓶身上印着“防爆玻璃专用冲击器”的字样——那是便利店老板为应付抢劫准备的。
她踩着晃悠的货架爬上去，指尖刚碰到纸箱，整排货架突然往前倾斜。林晚星骂了句脏话，在货架倒塌前跳下来，怀里紧紧抱着三瓶矿泉水。西装丧尸的尸体被砸在底下，发出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。
校服丧尸似乎被声响刺激到，撞门的力道越来越大。林晚星拧开矿泉水瓶，发现瓶底嵌着枚尖锐的钢锥。她后退两步，看着玻璃上越来越大的裂痕，突然想起这具丧尸的脸——和她隔壁班那个总在早读时偷偷画画的女生一模一样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