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天前爆发的病毒像场无声的海啸，把整座城市卷进地狱。林晚星亲眼看着那个女生在操场上突然扑倒同学，尖利的牙齿撕开了对方的喉咙。那时阳光正好，血腥味混着青草香飘过来，成了她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噩梦。
“砰！”
玻璃终于裂开个大洞，校服丧尸的半个身子探了进来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林晚星。它的嘴角还挂着干涸的血渍，发梢缠着不知名的粘液，可额头上那道为了夹刘海剪的碎发，还和从前一模一样。
林晚星握紧了手里的矿泉水瓶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她想起上周在图书馆，这个女生还借过她的美术刀，轻声说了句“谢谢学姐”。
丧尸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，猛地朝她扑来。林晚星侧身躲开，钢锥擦着丧尸的脸颊划过，带起一串黑血。她绕到冷藏柜后面，看着丧尸笨拙地转身，腐烂的手指在柜门上划出深深的刻痕。
“对不起了。”她低声说，声音轻得像雨丝。
趁丧尸转身的瞬间，林晚星冲了过去，左手按住它的后颈，右手将钢锥狠狠扎进它的太阳穴。丧尸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两下，然后软软地倒下去，眼睛还圆睁着，映着便利店惨白的灯光。
林晚星瘫坐在地上，雨水从破洞灌进来，打湿了她的后背。她看着自己沾满血污的手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，却吐不出任何东西——从早上到现在，她只喝了半瓶过期的牛奶。
货架倒塌的位置传来奇怪的响动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底下蠕动。林晚星握紧钢锥站起来，发现是被压在最底下的西装丧尸，它的脊椎已经被砸断，却还在用仅能活动的手臂往前爬，指甲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。
她走过去，没有丝毫犹豫地将钢锥扎进它的头颅。
便利店终于彻底安静下来，只剩下雨声和自己粗重的呼吸。林晚星靠在冷藏柜上，打开一瓶没被污染的可乐，气泡在喉咙里炸开时，她突然笑出了声，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。
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了一下，是条没发出去的短信，来自三天前的妈妈：“星星，晚上回家吃饭，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。”
她抹了把脸，把手机塞回兜里，开始在废墟里翻找能用的东西。急救箱里还有半盒纱布和两瓶碘伏，货架底层藏着几包压缩饼干，墙角的消防栓里有卷新的水带——或许能用来捆东西。
雨势渐渐小了，天边透出点灰蒙蒙的光。林晚星把物资塞进背包，最后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。她从货架上拿了条蓝白条纹的桌布，蹲下身轻轻盖在校服丧尸身上，动作轻柔得像在为熟睡的人掖被角。
“再见啦，小画家。”
她拉开变形的卷帘门，外面的街道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，几只乌鸦站在路灯上，用猩红的眼睛盯着她。林晚星紧了紧背包带，将钢锥别在腰间，握紧消防斧走进黎明前的薄雾里。
街角传来丧尸的嘶吼，她深吸一口气，加快了脚步。背包里的压缩饼干硌着后背，像是某种坚硬的希望。她要活下去，走到城市另一端的医院去，那里有她被困在急诊室的妈妈——这是支撑她劈开所有丧尸的唯一理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