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阳无言以对。
在他的时代，这些已经是历史书上的一页，但对林雨晴来说，这是正在流淌的鲜血和眼泪。
"你呢？"林雨晴反问，"为什么冒险救我？别说是为了老周的任务。"
齐阳望着油灯跳动的火焰，半真半假地说："也许是因为...你的钢琴弹得很美。这个世界需要能弹出这样音乐的人活下去。"
林雨晴笑了，这是齐阳第一次看到她真正的笑容，像是冰封的湖面突然被春风拂过。
"你知道吗，齐先生，你是个很奇怪的家伙。有时候说话像个老学究，有时候又像个诗人。"
夜深了，他们轮流守夜。
齐阳坚持让林雨晴先睡，自己坐在门口警戒。
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户洒进来，为一切蒙上银色的轻纱。
他听着林雨晴均匀的呼吸声，突然感到一阵心痛——按照历史，这个勇敢的女子本应在明天被处决。即使他成功救了她，这也不过是虚拟世界的一场游戏。
"系统，"齐阳在心中默问，"如果我完成任务，这个世界会怎样？"
"任务世界将在穿越者离开后重置。"系统冷冰冰地回答。
"那林雨晴呢？"
"NPC将在重置后恢复初始状态。"
齐阳握紧了拳头。
NPC？那个会弹肖邦、为理想甘愿赴死的女子，只是段可以随意删除重写的代码？
天蒙蒙亮时，林雨晴醒了。她轻手轻脚地走到齐阳身边："有情况吗？"
"一切安静。"齐阳递给她一杯热水，"但我们得尽快离开上海，特务处肯定全城搜捕。"
林雨晴点点头："我已经联系了交通员，中午有船去宁波。从那里可以转道去苏区。"她犹豫了一下，"你...要一起走吗？"
齐阳刚想回答，突然听到仓库外有细微的脚步声。
他猛地扑倒林雨晴，几乎同时，一梭子弹打穿了薄薄的木板墙。
"被发现了！后门走！"
齐阳拉起林雨晴，同时从腰间掏出系统配备的手枪还击。
他们冲出后门，却被三名持枪特务堵个正着。
千钧一发之际，一辆黑色轿车急刹在他们面前，车门猛地打开："快上车！"
齐阳认出是书店的老板。他们刚跳上车，子弹就打在车门上，叮当作响。轿车一个急转弯，甩开了追兵。
"老李，你怎么——"林雨晴惊魂未定。
"整个联络网都暴露了，组织决定立即撤离所有骨干。"书店老板脸色阴沉，"但有人叛变了，我们好几个安全屋同时被抄。"
齐阳感到一阵违和。
这情节发展太过紧凑，简直像设计好的戏剧。他偷偷查看系统界面，发现任务状态已经变成【完成度95%】。
轿车驶向外滩码头，途中换了两次车以甩开可能的跟踪。
最终，他们在一个小渔港登上了艘不起眼的渔船。
"一路顺风。"老李递给林雨晴一个信封，"到了宁波，会有人接应你们。"
渔船缓缓离岸，齐阳站在甲板上，看着上海的天际线渐渐远去。
林雨晴走到他身边："谢谢你，没有你，我已经..."
4."任务完成。"系统声音突然响起，"准备返回中转站。"
齐阳感到一阵恐慌："等等，现在不行！"
"什么不行？"林雨晴疑惑地看着他。
齐阳想说些什么，却感到一股强大的拉力开始将他抽离这个世界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