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骗人。”我轻声说,指尖轻轻碰了碰碗沿,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里。
“这是我高中时最爱吃的做法,你怎么会知道?”
他别过头,盯着窗外的晨曦,声音低得像叹息:
“你高中总在食堂靠窗的位置吃,每次都把蛋黄戳破拌在面里,嘴里还念叨‘流心蛋才是灵魂’……我看了三年,想不知道都难。”
我的心跳漏了一拍,原来那些我以为的“毫无交集”的日子里,他一直在默默看着我。
高中食堂那么多人,我从来没注意过角落里的他,可他却连我吃鸡蛋的喜好都记得清清楚楚。
“快吃,面要坨了。”他催促道,语气有些不自然。
我拿起筷子,夹起一缕面条,吹了吹送进嘴里。
速食面的味道很普通,可不知道为什么,我却吃出了一丝暖意。
溏心蛋的蛋黄流出来,裹着面条滑进嘴里,还是记忆里的味道。
胃里的疼痛渐渐缓解,我低头吃面时,余光瞥见沈砚正蹲在地上收拾花瓶碎片。
他右手还贴着创可贴,捏碎片的动作有些笨拙。
指尖不小心被瓷片划了下,疼得轻嘶一声却没停手。
我看着他泛红的指腹,鬼使神差地问:
“你以前……是不是也这么照顾过别人?”
他动作猛地一顿,耳尖“唰”地红了,背对着我含糊道:
“谁会照顾别人?我只是怕你明天赖账,说我家不安全。”
“哦?”我憋着笑追问。
“那你怎么知道我爱吃流心蛋?还知道七分熟刚好?”
他站起来转身,耳根红得快要滴血,眼神飘向窗外:
“苏消消……苏消消说的。她昨天打电话骂我时,顺便提了一嘴。”
这个谎扯得漏洞百出,看着他故作镇定却微微发抖的指尖。
觉得这碗速食面,好像比顾辰星请我吃的米其林还暖。
我低头舀了勺汤,嘴角忍不住悄悄上扬——原来冰山脸红,是这种样子。
原来他不是讨厌我,不是故意和顾辰星作对,他只是……在用自己的方式关注我。
这个认知让我心慌,又有些莫名的悸动。
“吃完把碗放厨房。”他站起身,避开了我的目光。
“我去补觉,别乱跑,门还锁着。”
“你还是要把我关在这里?”我皱起眉。
他脚步顿了顿,没回头:“等你想清楚了,我再放你走。”
他走进卧室,轻轻带上了房门。
客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,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地板上,暖洋洋的。
我看着碗里剩下的半颗溏心蛋,由错发消息引发的“囚禁”,好像渐渐偏离了我预想的轨道。
沈砚的边界在失控,他不再是那个只会冷嘲热讽的死对头;
而我的边界,好像也在不知不觉中,被这碗带着流心蛋的面条,悄悄打破了。
我摸了摸还在发烫的脸颊,第一次开始怀疑。
自己对沈砚的排斥,是不是真的像表面上那么坚定。
13
客厅里的空气还带着早餐后的暖意,我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