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好奇地探头去看，看清照片内容的瞬间，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。
那是去年校庆拍的照片。
照片中央是我和顾辰星，他穿着白色衬衫，我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裙。
他正低头帮我整理歪掉的衣领，我仰头对他笑，眉眼弯弯。
可这张再平常不过的合照里，却藏着一个我从未注意过的细节。
背景的角落里，沈砚站在香樟树的阴影下，穿着和顾辰星同款的白衬衫。
双手插在裤袋里，眼神死死地盯着我，像在看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，又像在看一根扎眼的刺。
“这张照片，我藏了一年。”沈砚的指尖捏着照片边缘。
“每次看到你对着顾辰星笑，我就想把这张照片撕了。可我又舍不得，因为照片里有你。”
我震惊地看着他，嘴巴张了张，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原来他早就注意到我了？原来那些看似针锋相对的日子里，他一直在角落里看着我？
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，在我脑海里炸开，让我晕头转向。
“林溪河，”他突然把照片按在茶几上。
挡住那张刺眼的露腿照，声音沙哑得厉害。
“我知道你发错人了，消息是发给顾辰星的，裙子是穿给他看的，连那句‘想把自己给你’，都不是对我说的。”
他每说一句，我的心就往下沉一寸，羞耻和愧疚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。
我低下头，盯着自己绞在一起的手指，声音小得像蚊子哼：“对不起……”
“但我接了。”他打断我，语气突然变得强硬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。
“消息发错了没关系，照片我看到了也没关系，人是我接来的，这就够了。”
我猛地抬头看他，他眼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。
有愤怒，有委屈，还有一种近乎偏执的认真。
“沈砚，你……你什么意思？”
“意思就是，”他俯身逼近我，双手撑在茶几边缘。
把我圈在他的臂弯里，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的眼睛。
“从今天起，换我陪你看月色，换我等你放学，换我……做所有顾辰星能做的事。”
他的话像一颗炸弹，在我耳边轰然炸开。
我脑子一片空白，下意识地想往后躲，却忘了身后就是茶几。
手肘撞到花瓶，只听“哐当”一声脆响，青瓷花瓶摔在地上。
10
碎片四溅，里面的水和半枯萎的玫瑰涌出来，漫过茶几，漫过那张合照。
水流晕开了照片上的色彩，顾辰星温柔的笑脸变得模糊不清。
连带着我和他之间那些理所当然的“习惯”，都好像被这突如其来的水流冲得摇摇欲坠。
“你疯了！”我看着满地的狼藉。
又看着眼前眼神猩红的沈砚，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。
“沈砚，你不能这样！我和顾辰星……我们从小一起长大，我们……”
“你们什么都不是！”他突然低吼出声，吓了我一跳。
他很少这样失态，连上次在篮球场上被顾辰星故意犯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