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被车后座的真皮味呛醒的。
上一秒还在医院急诊室骂那个卷走我十万块的渣男，心脏突然像被老虎钳攥住，眼前一黑。
这一秒，手腕被勒得生疼，低头看见张浩的手——他正死死攥着我，指节泛白。
“薇薇，别怕。”他声音发颤，侧脸在车窗外霓虹灯的光线下忽明忽暗，“就见个人，陈老板，做建材的大老板，我欠他五百万，他说……说只要你陪他喝杯茶，这事儿就了了。”
我脑子嗡的一声。
张浩？这不是我穿越前那个劈腿的前男友吗？不对，这张脸年轻两岁，穿着我给他买的那件假阿玛尼西装——三年前他创业失败，我把准备买房的首付全砸进去，最后只换回来一句“你太物质”。
“放手。”我甩开他的手，手腕上立刻红了一圈。
车猛地停在半山腰，铁门轰隆隆打开，露出一栋像城堡似的别墅。我盯着车窗倒影里的自己，二十出头的脸，眼睛红肿，脖子上挂着半块牡丹玉佩——那是我妈留给我的，穿越前被我妈收在保险柜里，说要等我结婚才给。
“到了。”张浩推开车门，强行把我拽下去。他手心全是汗，我摸到他西装内袋鼓鼓囊囊的，像塞着一沓现金。
别墅里的灯亮得晃眼，红木家具泛着油光。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走过来，直接夺过我的手机，关机，揣进自己口袋。
“陈老板在里面等你。”他语气像扔垃圾。
张浩突然抱住我，下巴抵着我头发，跟以前每次骗我借钱时一模一样：“我在外面等你，最多一小时，我接你回家。”他塞给我个东西，硬邦邦的，我攥在手心才发现是半块巧克力——德芙黑巧，我以前最爱吃的，后来嫌贵，三年没买过。
我被推进茶室时，陈老板正坐在太师椅上喝茶。他约莫五十岁，头发梳得一丝不苟，手指上的玉扳指比我见过的所有首饰都亮。
“坐。”他朝对面的椅子抬下巴，眼皮都没抬。
我没动。后腰突然被人顶了一下，是刚才夺我手机的保镖，力道大得我踉跄着摔在椅子上。
陈老板终于抬头，目光扫过我脖子上的玉佩，顿了顿，随即从抽屉里抽出几张纸，扔到我面前。
最上面那张写着“债务抵押协议”。
甲方：陈建国。
乙方：张浩。
第三条看得我指甲掐进掌心——“乙方自愿以女友林薇抵偿五百万债务，即日起林薇归属甲方所有，听从甲方调遣，期限无期。”
末尾签着张浩的名字，红手印按得歪歪扭扭，像溅上去的血。
“不可能。”我猛地站起来，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，“张浩呢？让他来跟我说！”
陈老板端起茶杯，吹了吹浮沫：“他收了我二十万定金，刚走。”
“你胡说！”我冲到门口，被保镖拦个正着。玻璃门外，张浩正钻进一辆出租车，车尾灯闪了两下，没了影。他内袋里那沓现金，原来不是给我的。
“他说你最听话。”陈老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，带着点嘲讽，“说你为了他，连亲妈留下的玉佩都想当掉，还有什么不能做的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