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浑身的血都凉了。
当掉玉佩的事,是穿越前的真事。那年张浩说要给员工发工资,我拿着玉佩去典当行,最后被我妈揪着耳朵拽回来,骂我“猪油蒙了心”。
这个世界的张浩,怎么会知道?
保镖架着我的胳膊往楼上拖,我挣扎着踢翻了茶桌,茶杯碎在地上,热水溅在我脚踝上,烫得钻心。
“放开我!张浩你个王八蛋!”我嗓子喊得劈了,回音在空荡荡的别墅里撞来撞去,像在嘲笑我。
阁楼的门被锁上时,我听见楼下有人说话。
“张哥也真狠,这女的昨天还给他送馄饨呢。”
“狠什么?要不是陈老板看她长得还行,那五百万利滚利,他早被沉江了。”
“也是,这种倒贴男人的女人,贱骨头。”
阁楼里没开灯,只有一扇小窗户,焊着粗粗的钢筋。月光从钢筋缝里漏进来,照见墙角堆着的发霉面包,和一个掉漆的搪瓷杯。
我缩在墙角,把半块巧克力抠出来。包装纸早就被汗浸湿,巧克力化了一半,黏在手心,甜得发腻。
穿越过来不是让我再被渣男坑的。
我摸着脖子上的玉佩,冰凉的玉贴着皮肤,像我妈以前打我手心时的眼神。
楼下的钟敲了十二下,我突然听见脚步声,一步一步上楼,停在阁楼门外。
锁芯咔哒响了。
陈建国站在门口,手里拿着手电筒,光直直打在我脸上。我眯起眼,看见他手里捏着个东西——也是半块玉佩,形状正好能和我脖子上的拼起来。
“你妈……”他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,手电筒光晃了晃,照在我脖子上的玉佩,“是不是叫林秀琴?”
我愣住了。
林秀琴是我妈的名字,穿越前我妈因为我被渣男骗,气得住进医院,床头还摆着她年轻时的照片,梳着麻花辫,笑得一脸甜。
陈建国突然抓住我的手腕,他的手比张浩有力十倍,掌心却在抖。我看见他胸口的衬衫被拉开,里面露出一道长长的疤,从锁骨一直划到肚脐。
“这玉佩……是我姐的。”他盯着我,眼睛里的红血丝像爬满了蜘蛛网,“二十年前她跟我断绝关系,说死也不让女儿沾黑道……你是她女儿?”
手电筒“啪”地掉在地上,光在天花板上乱晃,像个发疯的陀螺。
我看着他手里那半块玉佩,突然想起外婆说过的话——我妈年轻时候有个弟弟,跟人打架捅死了人,跑了,再也没回来。
阁楼的门没关,风灌进来,带着楼下花园里的桂花香。
陈建国蹲下来,手在口袋里摸了半天,掏出个皱巴巴的烟盒,又掉出一张照片。
照片上是个年轻姑娘,梳着麻花辫,怀里抱着个婴儿,旁边站着个穿喇叭裤的少年,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。
那姑娘,跟我穿越前手机里存的妈年轻时的照片,一模一样。
“我是你舅舅。”他声音突然垮了,像被人抽走了骨头,“我找了你们二十年。”
我捏着那半块化掉的巧克力,甜腻的味道顺着喉咙往胃里钻,恶心感翻上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