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忍着痛,慢慢坐起来。
经过一夜的思考,我知道,硬碰硬只会让我吃更多的苦头。
我要活下去,就必须先学会伪装和顺从。
“知道了。”我低下头,声音沙哑。
我的顺从似乎让王老太很满意,她脸上的戾气稍减,但依旧没给我好脸色。
她解开我脚上那条相对较轻的铁链,又从墙角拿起一条更粗更重的脚镣,“咔哒”一声锁在我的脚踝上。
这条脚镣上还连着一根粗麻绳,她把绳子的另一头系在自己的腰上。
“想跑?门儿都没有!”她得意地拍了拍腰间的绳子,“今天你就跟着我,学学怎么伺候男人,怎么干活!”
我成了她的人形宠物。
绳子的长度,刚好能让我在灶台和水缸之间活动。
我低着头,默默地跟在她身后,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。
但我身上的每一个感官,都在疯狂地吸收着周围的信息。
我观察着这个简陋的厨房,记下每一件东西的位置。
我听着王老太的唠叨,筛选出有用的信息。
她说王大壮一早就下地干活了,中午才会回来。
她说村里东头的李寡妇家昨天也买了个媳妇,比我“听话”多了。
她说这个村子叫王家坳,四面环山,只有一条路能通到镇上,走路要走大半天。
这些信息,像一块块拼图,在我脑中慢慢勾勒出这个囚笼的全貌。
我的目光,一次又一次地瞟向那个堆着杂物的墙角。
那把剪刀,还在那里。
王老太似乎完全没把它当回事,甚至在扫地的时候,嫌它碍事,用扫帚把它往更深的角落里扫了扫。
这个发现让我心中一动。
机会。
我需要一个机会,一个能短暂脱离她视线的机会。
我假装笨手笨脚地烧火,故意把柴火弄得东倒西歪。
“你个废物!连火都烧不来!”王老太不耐烦地骂着,推开我,自己蹲下去弄。
就在她背对我,专心对付灶膛里的火时,我悄悄地伸出脚,用脚尖去够那个角落。
差一点。
就差一点点。
“磨蹭什么!还不去洗菜!”王老太突然回头,厉声喝道。
我吓得心脏一缩,立刻收回脚,拿起菜篮,低着头去水缸边。
我的心跳得飞快,后背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。
不能急。
苏婉,你不能急。
越是这种时候,越要冷静。
上午,王老太似乎是炫耀心起,解开了腰间的绳子,把我重新用铁链锁在炕腿上,自己则端着个小板凳,去村口的大槐树下和一群老太太聊天去了。
这是我来到这里之后,第一次获得独处的机会。
我几乎是立刻就行动起来。
我顾不上脚踝被铁链磨出的血痕,拼命地将身体向墙角的方向挪动。
一寸。
又一寸。
我伸长了胳膊,指尖几乎要抽筋。
终于,我的指尖触碰到了那冰冷粗糙的金属。
剪刀入手的那一刻,一股巨大的安全感瞬间包裹了我。
它锈迹斑斑,握在手里沉甸甸的,但那锋利的刃口,是我在这片绝望的土地上,拥有的第一件武器。
我迅速将它藏进了身下的枕头里,用干草把它掩盖好。
做完这一切,我才敢大口地喘气。
拥有了武器,就拥有了反抗的底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