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瞬间，我仿佛再次看见了杜慧那临死之时的眼睛，我猛地转过头去，胃部又是一阵抽搐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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屈辱就像是无数细小的毒虫，不断啃噬着我那早已衰朽的神经。
我成了杀人犯，成了那个男人的提线木偶，成了自己最憎恶的那种人。
我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，为了活命而已。
我再也没有什么原则可言了，活下去成了我此刻唯一的目标了。我挣扎着爬了起来，像一个生锈的机器人一样，动作僵硬地戴上了新手套，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消毒水和抹布。
清理开始了。
我等到最后才去处理林霞霞的尸体，为了清理沙发沙发上残留的血迹，我必须将林霞霞的尸体暂时挪开。
林霞霞身材娇小，但是此刻异常沉重，带着一股令人心寒的软榻，尸体已经开始僵硬了，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用手触碰尸体。
强忍不适，我咬着牙，用尽力气将她搬到地毯上，然而林霞霞侧身口袋里却掉出了一本小册子。
我本来不想多看一眼，只想快点将林霞霞的尸体装进裹尸袋里。
但是当我捡起那本小册子时，那异常熟悉的摩砂感让我一下子怔住了。
这似乎是一本学生证，而且我以前似乎曾经见到过。
一种莫名的直觉袭上心头，我侧身挡住那红点，一边假装擦拭沙发，一边翻开学生证。
学生证第一页是照片和学生信息。
照片上的女孩，梳着简单的马尾，笑容拘谨又清澈。
姓名栏上，两个刺目的铅字清晰地印在上面：
杜慧！
嗡——！
我的脑子狠狠一抽，瞬间空白了。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，耳边只剩下自己心脏在扑通扑通地狂跳。
「杜慧！」
那个因为我偷窃而绝望自杀的女大学生的学生证，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林霞霞的身上？
带着疑问我翻到最后，看到那学生证后面的字迹，每一笔后面都有一道弯钩，这字迹居然跟那杀人魔写给我的纸条如出一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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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时候，无数碎片化的信息在我的脑海之中疯狂碰撞、组合：
那个男人对我了如指掌，语言之中带有非常明显的复仇意味。
纸条上那似曾相识的笔迹，尤其是那独特的倒钩收尾……
还有最后一点，之前并没有意识到的，就是在那个杜慧死亡的报道上说，杜慧其实还有一个弟弟！一个叫杜立的亲弟弟，倘若没有发现这张学生证，我是万万想不到这一层的。
所有的线索，因为这张学生证串联起来了。
那个企图置我于死地的人呼之欲出了。
「杜…立…」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，我狠狠攥起拳头。
「原来是你这个混蛋！」
这根本不是什么随机杀手，也不是什么巧合，这是一个处心积虑为我量身打造的陷阱。
我掏出手机，在网上搜索关于本市近期是否有杀手在本市流窜的新闻，结果果然不出我所料，网上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新闻。
那个在「大案要记」里主动透露小道消息的那个新加入的成员，恐怕就是那个杜立，这是他为了引我上钩而放出的烟雾弹，而我也因为一事大意没有进一步去求证这新闻的真实性。
他应该早就事先调查过我，从我的所在地，到我的偷窃原则，甚至就连我的会去寻找杀人现场偷窃这种事情他都摸得一清二楚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