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见鬼！"程远猛地后退一步，铜镜"啪"地又倒了下来。这次他没敢再去碰它，匆匆回到床上，用被子蒙住了头。
第二天一早，程远就去了村里的小卖部买日用品。店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，听说程远住在村西的老宅，表情立刻变得古怪。
"那宅子空了有十多年了，"店主压低声音，"上个月村长的傻儿子在里面过夜，第二天人就疯了，整天念叨'新娘来了'。"
程远心里发毛，但还是强作镇定："老房子都有些传说吧？"
"不一样，"店主摇头，"那宅子七十年前死过新娘子，穿着大红嫁衣投的井。后来每逢月圆，井水就会变成红色..."
程远买完东西匆匆离开，但店主的话在他心里种下了不安的种子。回老宅的路上，他特意绕到后院，果然发现一口被石板封住的老井。井沿上暗红色的痕迹像是永远洗不干净的血渍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程远白天在村里拍照，晚上回到老宅总能感觉到若有若无的被注视感。铜镜经常莫名其妙地移动位置，有时出现在床头，有时立在门边。程远试过把它锁在箱子里，第二天它又会好端端地回到梳妆台上。
第七天夜里，程远被一阵哭声惊醒。那声音细细的，时断时续，分明是个女子在啜泣。他壮着胆子循声找去，发现哭声来自阁楼。
阁楼门虚掩着，程远推开门，手电筒的光束照到了那个红漆木箱。箱盖不知何时被打开了，里面整齐地叠放着一件大红嫁衣，金线绣的凤凰在灯光下闪闪发亮。
哭声戛然而止。程远后背发凉，正要退出去，手电筒突然照到了梳妆台——铜镜不知何时被搬到了这里，镜面清晰地映出他惨白的脸。而在镜中他身后，隐约有个穿红嫁衣的女子身影一闪而过。
程远吓得魂飞魄散，跌跌撞撞地跑下楼，直到锁好卧室门才敢喘气。他决定天一亮就去找村长问个明白。
第二天，程远顶着黑眼圈找到老村长家。老村长已经八十多岁，是村里最年长的人。听完程远的描述，老人叹了口气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。
"那是林家的闺女，叫素心。"老村长抽着旱烟，缓缓道来，"民国三十六年，她嫁到你们现在住的那户人家。新婚当晚，有人在新房窗外看见她...和一个男人私会。"
程远听得入神："然后呢？"
"新郎家觉得丢人，要退婚。那姑娘性子烈，当晚就穿着嫁衣跳了井。"老村长吐出一口烟，"后来那家人陆续出事，宅子就荒了。有人说看见素心的鬼魂在月圆夜出现，穿着那身嫁衣..."
离开村长家，程远心里乱糟糟的。他既害怕又好奇，职业敏感让他觉得这是个绝佳的拍摄题材。回到老宅，他鬼使神差地又上了阁楼，对着嫁衣和铜镜拍了几张照片。
当晚查看照片时，程远浑身血液都凝固了——照片中的嫁衣袖口，分明多了一只苍白的手！他颤抖着放大图片，那只手的指甲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蔻丹。
就在这时，卧室的灯突然闪烁起来。铜镜从梳妆台上缓缓滑落，"砰"地砸在地上。程远惊恐地看到，镜面开始渗出暗红色的液体，很快在地上汇成一滩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