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小满发现挂在包上的章鱼不见了时，正在便利店冰柜前纠结买草莓味还是巧克力味的冰棒。
帆布包侧面的挂钩空荡荡的，昨天还在的。那是只巴掌大的橡胶章鱼，触手皱巴巴的，眼珠子凸出来，丑得很有精神。
是爷爷走之前给她买的，说挂包上辟邪，"你这丫头从小冒冒失失，得有个看着机灵的东西镇着。"
她咬着下唇把帆布包翻了个底朝天，收据、纸巾、半块没吃完的饼干全滚到地上。便利店收银员探过头，"姑娘，需要帮忙吗？"
"我章鱼丢了。"林小满声音发颤。
收银员愣了愣，指了指冷藏柜，"海鲜区在那边，今天的章鱼挺新鲜。"
"不是吃的！"林小满捡起地上的饼干，"是个橡胶玩具，红的，长这样。"她用手比划触手的弧度。
收银员哦了一声，"没印象。你再想想，最后一次见它在哪儿？"
最后一次……林小满蹲在地上敲脑袋。昨天下午从图书馆出来，去了趟街角的旧物修复店。老板在修一个掉漆的铁皮青蛙，她站旁边看了半小时，临走时还摸了摸章鱼的头说"走了啊"。
应该是掉在那儿了。
她抓起帆布包往外冲，冰棒也忘了买。
旧物修复店的门是块掉漆的木板，挂着块手写牌子："今日营业，修不好别骂。"
林小满推开门，铃铛叮铃哐啷响。老板正坐在小马扎上，对着台灯磨一根铜制烟嘴，侧脸线条冷硬，睫毛在眼下投出片阴影。
"老板！"林小满喘着气，"我昨天是不是落了个东西在这儿？"
老板抬头，眼神很淡，"什么东西。"
"一个章鱼！红色的橡胶章鱼，这么大，"她又比划，"触手能拉长，眼珠子是黑的，有点歪。"
老板低下头继续磨烟嘴，"没看见。"
"不可能啊，"林小满急了，"我昨天肯定带进来了，就挂在包上。"她往店里扫，货架上摆着缺胳膊的布偶、断弦的吉他、裂了缝的瓷碗，就是没她的章鱼。
"你再找找？"她往货架走，被老板出声拦住。
"别碰。"他声音不高，带着点警告，"都是客人的东西，碰坏了你赔？"
林小满脚步顿住，有点委屈，"我就看看……那章鱼对我很重要。"
老板停下手里的活，看了她一眼，"什么样的客人会把橡胶章鱼当宝贝。"
"我爷爷送的！"林小满声音拔高，"他上周走了，就留下这么个东西。"
空气突然安静。老板手里的锉刀停在烟嘴上，好一会儿才开口，"什么时候发现丢的？"
"就刚才。"
"昨天你走后，我没打扫。"他指了指墙角，"你自己找，别碰货架上的。"
林小满立刻蹲地上，眼睛瞪得像她丢的那只章鱼。柜脚、桌底、扫帚缝……连垃圾桶都翻了，除了点木屑和灰尘，什么都没有。
"没有啊。"她眼圈有点红。
老板站起身，个子很高，林小满得仰着头看他。他扫了眼她空荡荡的包挂钩，"再想想，离开这儿之后去过哪儿？"
"就直接回宿舍了。"林小满咬着唇，"宿舍也找过了，没有。"
老板沉默片刻，"留下你电话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