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啊?"
"找到了打给你。"他从抽屉里摸出个皱巴巴的便签本,"名字。"
"林小满。"她报了手机号,看着他用钢笔在纸上写字,字迹和他的人一样,硬邦邦的。
"你呢?"林小满问,"怎么称呼?"
"沈砚。"
走出店门时,林小满回头看了眼那块木板招牌。沈砚这个名字,和他修的那些旧东西一样,带着点陈旧的味道。
接下来的三天,林小满每天都往旧物店跑。
第一天,沈砚在修一个老式座钟,说没动静。
第二天,他在粘一个碎掉的青花瓷盘,抬头看了她一眼,"没找到。"
第三天,林小满揣了袋自己烤的饼干过去。她其实不会做饭,饼干烤得有点焦,边缘还发苦。
"沈老板,"她把饼干递过去,"麻烦你了,这个你尝尝。"
沈砚正在给一把旧藤椅缠线,手抬了抬,"不用。"
"你就收下吧,"林小满把饼干往他旁边的桌上一放,"就算找不到,也谢谢你帮我留意。"
她蹲在地上又开始找,这次注意到货架最底层有个纸箱,里面堆着些看不清的杂物。
"这里面能让我看看吗?"
沈砚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,"都是废品,要扔的。"
"万一呢?"林小满眼巴巴地看着他。
沈砚放下手里的藤椅,把纸箱拖出来,"自己翻。"
纸箱里全是些锈迹斑斑的小零件,掉了轮子的玩具车,断了带的手表。林小满翻得满手灰,指尖都蹭黑了,还是没见章鱼的影子。
"算了。"她站起身,拍了拍裤子上的灰,"可能真的找不回来了。"
沈砚没说话,低头继续缠藤椅的线。阳光从窗户照进来,在他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
林小满走到门口,又停住,"沈老板,要是……我是说要是,你以后整理东西看到了,一定要告诉我。"
"嗯。"
走出很远,林小满回头看,沈砚还坐在那里缠藤椅,她烤的那袋焦饼干,原封不动地放在桌上。
一周后,林小满几乎放弃了。她甚至去小商品市场转了圈,想找个差不多的章鱼,可那些崭新的、油亮的玩具,都没有爷爷买的那只丑得顺眼。
这天她下课,路过旧物店,看到沈砚站在门口打电话,眉头皱着,语气有点不耐烦。
"知道了,周末回去。"
挂了电话,他转头看到林小满,顿了顿。
"没找到。"他先开口。
林小满笑了笑,"没事,我就是路过。"
"进来吧。"沈砚转身往里走,"给你看个东西。"
林小满愣了下,跟了进去。店里多了个新物件,一个缺了耳朵的陶瓷兔子,摆在最显眼的位置。
"这是?"
"上周收的,"沈砚拿起兔子,"耳朵找回来了,正在补漆。"他指了指兔子耳朵的接缝处,"不细看,看不出来。"
林小满凑近看,确实补得很仔细,颜色几乎没差。
"你真厉害。"她由衷地说。
沈砚把兔子放回架子,"你那个章鱼,再形容一遍。"
"红的,橡胶的,触手有八个,"林小满比划,"眼珠子是黑色圆片,有点歪,其中一个触手上有个小裂口,是我上次不小心被门夹的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