搬进新家的第一周,我对“远亲不如近邻”这句话,产生了深到骨子里的怀疑。
我的新邻居,住我对门。
他叫徐凯。
搬家那天,他从门里探出头来。
一张过分好看的脸,白净,鼻梁高挺,戴着一副金丝眼镜,斯文败类的气质拉满。
他冲我笑。
“新邻居?”
我正指挥着搬家师傅把一个巨大的箱子往里挪,累得满头大汗,随口“嗯”了一下。
“需要帮忙吗?”他靠在门框上,声音温和。
“不用,快好了。”我摆摆手,只想赶紧把这堆烂摊子收拾完。
他没走。
视线落在那个巨大的箱子上。
“一个人住?”
我心里咯噔一下。
这个问题,在这种环境下,总让人不那么舒服。
我回头,扯出一个假笑。
“我老公马上就到。”
我没老公。
我单身,养着一只猫。
他镜片后的眼睛闪了闪,点了点头,没再多问,缩回了门里。
晚上,我瘫在沙发上,点开手机,准备跟我的集美江月吐槽这累死人的一天。
门铃响了。
我以为是外卖到了,趿拉着拖鞋跑去开门。
猫眼外,站着徐凯。
我打开门的动作停住了。
深夜,孤男寡女,一个斯文好看的男人捧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站在门外。
这画面,放偶像剧里是浪漫。
放现实里,是惊悚。
我又看了一眼猫眼。
他还在。
脸上挂着温和无害的笑,耐心地等着。
我深吸一口气,把门拉开一条缝,链条还挂着。
“有事吗?”我的语气算不上好。
他把手里的盒子往前递了递。
“搬家礼物。一点心意,祝贺你搬新家。”
盒子是纯黑色的,用暗红色的丝带系着,看着就怪。
“不用了,太客气了。”我直接拒绝。
“别客气。”他坚持着,手臂又往前伸了些,几乎要碰到门链,“邻居之间,互相走动是应该的。”
他的指甲修剪得非常干净,手指细长,骨节分明。
但我就是觉得那双手,冷冰冰的。
“我说了,不用。”我加重了语气,有点不耐烦,“我不太习惯收陌生人的礼物。”
他的笑容僵了一瞬。
也就一瞬。
然后又恢复了那种温文尔雅的样子。
“好吧,是我唐突了。”他收回手,抱着那个盒子,微微欠身,“那不打扰你休息了。晚安。”
他转身回了自己家。
门关上。
我透过猫眼,看着那扇紧闭的门,后背渗出一层冷汗。
总觉得哪里不对劲。
我把这事儿当个笑话讲给江月听。
江月在电话那头嘎嘎乐。
“林翘啊林翘,你是不是有那个被害妄想症啊?”
“人家帅哥邻居给你送个礼,怎么就被你脑补成午夜凶铃了?”
“你懂个屁。”我压低声音,“他那个人,就是不对劲。笑得跟个假人一样,眼睛里一点温度都没有。”
“哟,我们林大作家观察得还挺仔细。是不是看上人家了,在这儿玩欲擒故纵呢?”
“滚蛋。”
我骂了她一句,挂了电话。
烦躁。
我抱着我的猫“煤球”,坐在沙发上。
煤球突然从我怀里挣脱出去,跑到门口,喉咙里发出“呜呜”的威胁声,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