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擦了。”陆沉舟抽过那张纸，拿起笔在旁边重新写了组公式，“用这个简化算法，比你硬算快一半。”
他的字迹利落干脆，公式列得清晰，林小茶盯着看了会儿，忽然抬头笑了：“大佬，你好厉害啊，这算法我之前在资料里见过，愣是没看懂。”
陆沉舟没接话，把纸推回去，起身去倒了杯温水递给她：“喝口水，休息十分钟。”
林小茶接过水杯，指尖碰到杯壁的温度，心里暖烘烘的。她捧着水杯小口喝着，偷偷看他——他正站在窗边打电话，背对着她，声音压得很低，似乎在说工作上的事。月光落在他肩上，把黑色衬衫的轮廓描得很清，倒显出几分孤清来。
【宿主，检测到大佬刚才打电话时，提到瑞士实验室的语气很冷淡，执念值又涨了0.3%！】系统突然出声。
林小茶眼睛亮了下，刚想多问两句，就见陆沉舟挂了电话转身，眉头又蹙了起来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没、没什么！”她赶紧低下头，假装喝水，心里却偷偷乐——看来堵办公室这招不仅管用，陪着他加班也有用。
十分钟后，林小茶把水杯放在桌上，重新拿起笔：“大佬，我们继续吧？争取今晚把优化方案敲定。”
陆沉舟看着她眼里的光，忽然想起下午周明说的话——“陆总，您之前不是说这些琐事费神吗？怎么突然愿意花时间盯这种小优化？”
他当时没答，现在看着桌对面这小丫头埋头算数据的样子，倒隐约明白了些。
这丫头确实磨人。
早上他本打算按原计划去瑞士，她抱着方案堵门，眼神亮得像要烧起来，说“0.3秒在比赛里很重要”；刚才算错数据，他随口指出来，她立刻睁大眼睛问“是不是我太笨了”，那委屈劲儿，倒让他没法说重话；就连现在熬到半夜，明明困得直揉眼睛，还硬撑着说“我不累”。
比之前那些绕着弯子谈合作的人难搞多了。那些人要的是利益，谈不拢就散，简单直接。可这小丫头不一样，她要的是“跟着他学”，用的是“我想帮你分担”，软乎乎的，却像根细藤，悄悄缠上来，让他没法硬起心肠推开。
“这里。”林小茶忽然推了张纸过来，指着上面的图表，“我按你说的算法重新算过了，你看这组曲线，是不是比之前平滑多了？”
她眼里闪着期待的光，像个等着被夸的学生。陆沉舟低头看过去，图表画得确实规整，数据也没再出错。他拿起笔，在纸页角落画了个小小的对勾，抬眼看她：“嗯，不错。”
就这两个字，林小茶的眼睛瞬间弯成了月牙，嘴角也扬了起来，连带着刚才的倦意都散了些：“我就说我能学会吧！”
陆沉舟看着她笑起来的样子，指尖在纸页上顿了顿。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，自己刚入电竞圈时，第一次做出像样的战术模型，也是这样举着图纸去找教练，盼着能听到一句“不错”。
后来站得越来越高，身边的人要么是敬畏，要么是算计，倒没人再用这样纯粹的眼神盼着他夸了。
“别傻笑了。”他收回目光，把纸推回去，语气还是淡淡的，“还有最后两组数据，算完再笑。”
“哦！好！”林小茶立刻收了笑，乖乖拿起笔，可嘴角还是忍不住往上扬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