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了……”她有气无力地说,声音细若蚊呐,带着一种完成艰巨任务后的疲惫,但那双看向沈潮的眼睛里,却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——那是属于商人的、成功保住了“大单”的精明和……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得意。
她喘了几口气,努力平复着翻腾的气血,然后,非常自然地、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吻说道:“引气疏导,耗损癸水本源灵力一丝。此乃精细活儿,对操控要求极高……”
她顿了顿,像是在评估价值,然后精准地给出结论:“折算价值……抵你今日送来的那株五十年份的黄精,外加……从你第一个愿望的额度里,扣除百分之一!嗯,就这么记!”
说完,她像是累极了,也像是终于完成了最重要的“记账”工作,闭上眼睛,不再看沈潮,只是胸口还在微微起伏。
暮色彻底笼罩了房间。沈潮站在原地,感受着胸腔内残留的那一丝沁人心脾的清凉,再看着软榻上那个闭着眼、脸色惨白如纸、气息微弱却还不忘“扣除愿望额度”的“债主”。
一股难以言喻的洪流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情绪堤坝——荒谬、憋闷、无奈、担忧……最终,尽数化为一声长长的、近乎无声的叹息。
他抬手,揉了揉自己依旧残留着清凉感的眉心。
这位仙子……还真是将“斤斤计较”和“死要面子”刻进了仙骨里。
他默默走到桌边,倒了一杯温水,轻轻放在碧光触手可及的榻边小几上。然后,他走到窗边,推开了紧闭的窗扉。
初春微凉的夜风带着湿润的草木气息涌入,吹散了屋内沉闷的药味和……那无声弥漫的、属于债主与欠债人之间,难以言喻的复杂氛围。
静园的日子,就在碧光仙子锱铢必较的记账声和沈潮无声的“资源供给”中,滑入了暮春。
碧光体内的仙元力如同干涸河床下的暗流,终于开始艰难地重新汇聚、流淌。虽然远未恢复全盛时期,但已能支撑她进行一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