婚期定得仓促,仿佛慢一步就要飞了似的。赫连明婳坐在花轿里,凤冠压得脖颈发酸。从江南到京城走了二十日,她的身子被汤药养好了些,可想到即将见到的夫君,心还是像揣了块冰。
花轿猛地一顿,外面传来喜娘高亢的唱喏:"新娘下轿喽——"
她被扶着踩过红毡,跨火盆时指尖不小心被火星燎了一下,低呼一声,那点灼痛就被温热的大手裹住了。
"当心。"是君玄策的声音。
隔着红盖头,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,宽厚又安稳。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被烫到的地方,动作温柔得不像传闻中那个铁面丞相。
拜堂时,她的胳膊被他轻轻扶着,每一步都踩得稳稳的。周围是喧闹的人声鼓乐,可她只听得见身边男人的呼吸声,沉稳得像山。
送入洞房后,红盖头把光都挡在外面,只剩鼻尖萦绕的喜庆熏香。不知过了多久,脚步声越来越近,盖头被一根玉簪轻轻挑了起来。
她抬眼撞进君玄策的眸子里。他穿了大红喜袍,墨发用红绸束着,平日里的凛冽淡了许多,眼底泛着酒意,竟添了几分魅惑。
"阿婳。"他低声叫她,尾音带着笑意,"往后,叫我夫君。"
赫连明婳脸颊腾地红了,眉间莲纹染上霞色,嘴唇动了动却没出声。
君玄策挨着她坐下,目光落在她脸上细细打量。凤冠霞帔衬得她肌肤赛雪,眼波流转间,那点羞怯像带了钩子,勾得他心头发痒。
"今日累着了吧?"他伸手取下她的凤冠,指尖擦过鬓角,引来她一阵轻颤。
"不、不累。"她小声说,声音软得像棉花糖。
他笑了,喉结滚动:"那日在灵岩寺见你弱得风一吹就倒,如今看来,果然是朵娇花。"
提到灵岩寺,赫连明婳的脸更红了,指尖绞着裙摆:"劳...夫君挂心。"
终于叫了夫君。君玄策的心像被温水泡过,软得一塌糊涂。他倾身靠近,带着淡淡的酒气和龙涎香,将她圈在怀里:"怕么?"
赫连明婳心跳得像擂鼓,闭上眼摇了摇头。下一刻,唇上一暖。
君玄策的吻很轻,像羽毛落在花瓣上,带着珍视和克制。她起初有些僵,后来被吻得浑身发软,不知不觉就放松下来。吻渐渐深了,他的手揽住她的腰,将她往怀里带。她软得像没有骨头,靠在他胸前能听见有力的心跳。
"阿婳。"他贴着她的唇,声音沙哑,"别怕,我会轻些。"
他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床榻,她惊呼着搂住他的脖子,脸颊贴在滚烫的衣襟上,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,忽然就不那么怕了。
红烛摇曳,映得帐幔上的鸳鸯影影绰绰。他替她解开繁复的嫁衣,动作耐心又温柔。她羞得闭上眼,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像带着温度,扫过她的肌肤。他的吻落在额头、鼻尖、脸颊,最后回到唇上,缠绵悱恻。
那一晚,红烛燃到天明。赫连明婳在他怀里醒来时,浑身带着倦意却无丝毫不适。他的胳膊环着她的腰,将她牢牢锁在怀里,呼吸均匀睡得沉。阳光透过窗纸照在他英挺的侧脸上,柔和了平日里的冷硬。她看着他,心里忽然就踏实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