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声音不高,却字字如刀,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绝望和控诉。这控诉并非全然虚假,那是我灵魂深处属于林晚晚的最后一点残渣在燃烧,在发出不甘的嘶鸣!我就是要让他看到,这五年,并非全然是他掌控的游戏!他亲手豢养的雀鸟,也有被逼到绝境、反啄一口的利喙!
沈言澈被我眼中浓烈的恨意和绝望刺痛了,方向盘猛地一滑!车身在湿滑的路面上剧烈地甩了一下!他惊出一身冷汗,猛地踩下刹车稳住方向,脸色瞬间煞白。
“晚晚!不是你想的那样!”他急吼出声,声音带着后怕和焦灼,“我……”
【警告!目标路段出现极端天气诱导事故高发点!道具‘车祸模拟器’准备启动!请宿主做好撞击准备!】
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如同催命符,在沈言澈话音未落的瞬间,骤然在我脑中尖啸!
来了!
几乎是同时!
前方被暴雨模糊的视野里,两道刺目的、如同怪兽眼睛般的远光灯,毫无征兆地穿透雨幕,从对面车道失控地、疯狂地横扫过来!伴随着一声撕裂夜空的、尖锐到极致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啸叫!
“晚晚——!!!”
沈言澈目眦欲裂,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、充满极致惊恐的嘶吼!他用尽全身力气,猛打方向盘试图躲避,同时本能地、不顾一切地向我这边扑过来!试图用他的身体为我挡住那致命的撞击!
时间在那一刻被无限拉长、扭曲。
我看到他扑过来的身影,那张英俊的脸上写满了从未有过的、最纯粹的、因即将失去而爆发的巨大恐惧和绝望!那双深邃的眼眸里,此刻倒映的,只有我惊愕的脸庞。没有苏清婉,没有沈氏总裁的身份,没有一丝一毫的算计。只有最原始、最本能的——想要保护她的冲动。
【道具启动!撞击模拟生效!安全气囊弹出保护宿主核心器官!目标人物强制偏离保护轨道!】
一股无形的、沛然莫御的力量瞬间作用在沈言澈身上!他那奋不顾身扑向我的动作被硬生生扭曲、偏移!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强行按回了驾驶座!
轰——!!!
震耳欲聋的巨响!
天旋地转!
世界瞬间被剧烈的震荡、刺耳的金属扭曲声、玻璃碎裂的爆鸣声以及安全气囊瞬间弹出、带着刺鼻化学气味的巨大冲击所充斥!身体被巨大的惯性狠狠地抛起,又被安全带死死勒住,五脏六腑仿佛瞬间移位!温热的液体顺着额角流下,模糊了视线。
在意识彻底陷入无边黑暗前的最后一瞬,我模糊的视野里,只看到沈言澈被安全气囊死死挤压在驾驶座上的侧脸。他额角淌着血,眼睛死死地、绝望地瞪着我这个方向,嘴唇无声地翕动着,似乎在疯狂地喊着什么,但那声音已经被巨大的噪音彻底吞噬。那双总是掌控一切、深不可测的眼眸里,此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、如同世界崩塌般的恐惧和……悔恨?
真……好……
黑暗彻底吞噬了我。
---
意识像沉在冰冷浑浊的海底,沉重得无法挣脱。不知过了多久,一丝微弱的光线才艰难地穿透了浓重的黑暗,带来针扎般的刺痛感。
我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。视线模糊了很久,才勉强聚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