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江临,你不是总说穷人之所以那么穷,就是没上进心吗?好,我这就让你看看,什么叫‘上进心’!”
“你的‘上进心’,会让你爸妈进医院,会让你自己…进监狱!”
————
母亲的“头七”刚过,江临的电话就打了过来。
铃声锲而不舍,带着他惯有的傲慢。
我盯着屏幕上跳动的“江临”两个字,足足看了十几秒,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,深处却翻涌着噬人的漩涡。
我深吸一口气,再缓缓吐出,指尖划过接听键时,脸上所有的恨意都被强行压了下去,只剩下一种近乎空洞的疲惫和哀伤。
“喂?”
我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,恰到好处的沙哑和脆弱。
电话那头,江临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一丝刻意的低沉和关切:
“晚晚?你…还好吗?节哀。”
背景音里隐约有轻柔的音乐,似乎是在某个高档的场所。
“嗯。”
我只应了一个字,带着浓浓的倦意,仿佛多说一句都费力。
“我…很抱歉,阿姨的事太突然了。”
江临的语气听起来充满了遗憾,
“那几天我正好在外地处理一个重要的项目,刚下飞机就听说了,真是…唉。”
他叹息着,表演得天衣无缝。
我心中冷笑。
重要的项目?
是在林晓身上处理“重要项目”吧?
我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可能正搂着林晓,漫不经心地打这通“慰问”电话。
“我知道你难过,但人死不能复生,你要保重自己。”
江临的声音放得更柔,带着他一贯擅长的蛊惑,
“我在‘云顶’定了位置,出来吃点东西?我让人去接你。”
云顶!
又是云顶!
这个地名像一根烧红的针,狠狠扎进我的神经!
母亲倒下的地方!
他和林晓厮混的地方!
他现在,竟然还若无其事地约她去那里?!
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。
我死死掐住自己的大腿,用疼痛压下翻涌的恨意和呕吐感。
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。
“不了,”
我声音虚弱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
“没胃口…家里…到处都是我妈的影子…”
我恰到好处地哽咽了一下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。
江临似乎对我的拒绝有些意外,但很快又恢复了“体贴”:
“那好,你在家好好休息。”
“需要什么,随时给我电话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轻松地像是随口一提,
“对了,之前那个小项目结束了,收益还不错。我让财务往你卡里打了点零花钱,你看着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,别闷着。”
又是钱。
他永远觉得钱能解决一切,能抚平一切伤痕,能掩盖一切罪恶。
“嗯…谢谢。”
我的声音依旧低低的,带着麻木的顺从。
挂了电话,我看着手机银行弹出的入账通知,那串数字仿佛带着肮脏的血腥味。
我没有丝毫喜悦,只有更深的冰冷和决心。
几天后,江临亲自上门了。
他提着一堆昂贵的补品和奢侈品礼盒,穿着剪裁合体的高定西装,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,英俊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温柔。
“晚晚,你瘦了。”
他一进门,就自然地想伸手拥抱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