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到了。"她甩给我个手电筒，"废弃动物园。"
铁门上的锁链早就断了。我跟着她穿过杂草丛生的小路，手电光扫过斑驳的指示牌，"灵长类区"的箭头指向黑暗深处。夜风里有股腐臭味，像是有什么东西死在了笼子里。
"在这等着。"她突然停住，指了指长满青苔的售票亭，"十分钟后有人来。"
我看着她消失在树丛后，立刻打开手机定位。地图显示这里是城东野生动物园，五年前因资金链断裂倒闭。论坛私信突然弹出新消息：
「B区爬行馆 带现金」
发信人：标本师Z。
我猫腰钻进灌木丛。爬行馆的玻璃早就碎了，月光照在龟裂的地砖上。有说话声从蟒蛇展区传来，我贴着墙摸过去，看见齐洛站在空荡荡的玻璃柜前。
她对面的男人穿着旧风衣，鬓角泛白。他脚边放着个金属密封箱，箱体上贴着生物危害标志。
"这是保护动物。"齐洛的声音很冷，"我不能做。"
男人笑了。他弯腰开箱时，袖口露出块劳力士绿水鬼——和论坛照片里那只戴表的手一模一样。
"你以为你那些'环保组织'的客户就干净？"他掀开箱盖，"看看这个胃。"
月光下，一团模糊的血肉泛着诡异的蓝。我认出来了，是那只信天翁幼鸟的胃——论坛上拍卖的那只。
齐洛后退半步，后背撞上玻璃柜。男人突然抓住她手腕，表盘反光晃到我眼睛。
"崔教授。"我走出阴影，"五年没见，表还没换？"
崔明勋的瞳孔猛地收缩。他松开齐洛，风衣下摆扫过密封箱，碰掉了箱盖上的标签。
标签飘到我脚边。
「林小姐定制 胃内容物标本 含GPS坐标」
齐洛突然冲过来推我。我踉跄着踩碎什么硬物，低头看见半块爬行动物的头骨。崔明勋的风衣擦过我肩膀，密封箱被他拎起来，箱底滴落几滴蓝色液体。
"跑！"齐洛拽着我往出口冲。
背后传来金属碰撞声。我回头时，崔明勋正从风衣内侧掏出什么——黑色，细长，在月光下反着冷光。
第一声枪响擦着我耳畔过去，打碎了售票处的玻璃窗。第二枪打在铁门上，火星迸溅。齐洛突然把我推进黑熊馆的废墟，自己转身往反方向跑。
枪声停了。
我摸到后腰的瑞士军刀——刀刃在月光下像片薄冰。通风管道传来窸窣声，有东西在黑暗里爬行。
手机突然震动。林小满更新了ins快拍，背景是游艇派对，她举着香槟杯自拍。我放大照片角落，那个耳后有疤的男人正在看手机——屏幕上是动物园平面图。
通风管道的声响越来越近。我握紧军刀，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水味——柑橘调，混着血腥气。
齐洛的脸从管道口探出来，嘴角有血痕。
"他走了。"她哑着嗓子，"但箱子留下了。"
月光照在她摊开的手掌上。掌心躺着枚沾血的SD卡，卡面刻着骷髅蝴蝶的LOGO。
远处传来警笛声。齐洛突然抓住我衣领，血腥味扑在我脸上。
"现在你也是共犯了。"
5
警笛声越来越远。齐洛的手还攥着我衣领，指甲陷进我锁骨里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