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图显示，酒店隔壁是家私人拍卖行。
我翻墙进了个俄语论坛，搜索栏输入"标本 拍卖"。页面跳转三次后，弹出一个全黑背景的网站。左上角LOGO是只骷髅蝴蝶，交易区置顶帖写着《信天翁胃容物标本·附死亡坐标》。
卖家ID叫"标本师Z"。
鼠标滚轮往下滑，成交记录里跳出张熟悉的照片——那只被剖开的信天翁，拍摄角度正是齐洛工作室的不锈钢解剖台。成交价后面跟着五个零，付款方式那栏标着"BTC"。
我灌了口可乐，冰块早就化完了。论坛右上角突然闪出私信提示，管理员头像是个简笔画显微镜。
用户名：崔教授。
私聊窗口自动弹出加密协议。我正要截屏，屏幕突然蓝屏，主机箱发出尖锐的蜂鸣声。散热风扇狂转的间隙里，我听见楼道有脚步声。
门铃响了。
显示器映出我发青的脸。猫眼外是个戴鸭舌帽的外卖员，手里拎着塑料袋。我盯着他左耳——没有烧伤疤痕。
"周先生？您的海鲜粥。"
我接过外卖，塑料袋结打得死紧。拆到第三层时，塑料盒底下压着张对折的便签纸。
「别碰不该碰的鸟」
字迹被汤汁洇开了，但那个鸟字最后一笔拖得很长，像把刀。
电脑突然重启成功。论坛页面消失得干干净净，浏览器历史记录里只剩半岛酒店官网。我摔了鼠标，转身时踢到床底下的快递盒——昨天从齐洛工作室顺走的废弃标本目录。
泛黄的纸页上全是手写记录。翻到第七页时，我停住了。
「7/12 信天翁幼鸟 胃内容物：塑料颗粒42g 坐标：北纬32°15'」
这行字下面，有人用红笔画了个叉。墨迹晕染处，隐约能辨认出"林"字的草书。
手机震动起来。林小满的推特更新了照片，她站在游艇上举着香槟杯，背景里有个模糊的标本展示柜。我放大照片，玻璃反光里映出半张男人的脸——耳后有块疤。
窗外传来汽车急刹声。我撩开窗帘，看见那辆眼熟的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。齐洛没下车，但副驾驶车窗降下一半，烟头火星在黑暗里明灭。
床头闹钟跳到凌晨三点十七分。我摸出那片蓝光羽毛，发现羽根处刻着极小的数字——和论坛交易编号后四位完全一致。
楼下出租车突然鸣笛。两声长，一声短。
4
出租车喇叭声第三次响起时，我套上外套冲下楼。
车窗完全降下来，齐洛的侧脸在路灯下泛着冷光。她没化妆，头发随意扎着，指甲油剥落了一半。
"上车。"她没看我，手指敲着方向盘，"你查得够久了。"
引擎盖还热着。我闻到消毒水混着皮革香的味道，后座扔着件沾血的白大褂。她猛打方向盘拐出小区，轮胎碾过减速带时，我撞到了车门上的标本箱。
"标本师Z？"我揉着胳膊，"这ID真没创意。"
齐洛冷笑一声，油门踩得更狠。窗外景色越来越荒凉，路灯间距拉长，最后完全消失。她突然急刹，车头差点撞上锈迹斑斑的铁门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