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才那声怪异的快门响,那瞬间的黑暗和刺鼻气味……一切都透着难以言喻的邪门。
心底有个声音在疯狂尖叫:离开!马上!
但我的双脚像被无形的钉子钉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。
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我的双腿,而另一种更强烈的、近乎自毁的好奇心则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咙。
照片……那张据说能照见我心底最恐惧画面的照片……它正在那片黑暗中被“制造”出来!
我必须看到它!
我必须知道!
时间再一次被拉得无比漫长,每一秒都伴随着心脏沉重的撞击声。
墙上那些旧照片里的面孔,在昏黄的灯光下似乎更加清晰了,他们的眼神空洞而麻木,嘴角却仿佛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、冰冷的嘲讽,我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声音。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只有几分钟,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,那片黑暗的门再次无声地开启。
老板的身影重新浮现,他手里小心翼翼地捏着一张长方形的、边缘带着湿润水渍的相纸。
相纸是那种老式的、表面光滑的纸基,此刻还湿漉漉的,散发着浓烈刺鼻的药水气味。
他捏着相纸边缘的手指异常稳定,仿佛那不是一张照片,而是一件易碎的珍宝。
他走到柜台前,将那张湿漉漉的相纸正面朝下,轻轻地放在蒙尘的玻璃柜面上。然后,他抬起那双灰白的、毫无生气的眼睛,直勾勾地看向我。
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,只有一种冰冷的、洞悉一切的漠然。
“好了。”
他沙哑地说,声音平板得像一块生锈的铁片。
“你的……恐惧。”
我的呼吸骤然停止,目光死死钉在柜台上那张倒扣着的相纸上。
湿漉漉的纸背在昏黄的灯光下反射着微弱的、不祥的光泽,浓烈的化学气味钻进鼻腔,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感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恐惧?我的恐惧是什么?是儿时溺水窒息的黑暗?是亲人离世时那张毫无血色的脸?还是独自在深夜空荡房间听到的莫名脚步声?
无数模糊的、令人心悸的画面在脑海中飞速闪过,混乱不堪。
老板站在那里,一动不动,像一尊苍白的石雕,只是用那双灰白的眼睛沉默地注视着我,等待着。
空气凝固了,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。
最终,是那几乎要冲破胸膛的好奇心,或者说,是某种更深层的、黑暗的驱动力战胜了本能的退缩。
我伸出僵硬冰冷、微微颤抖的手指,慢慢地,慢慢地伸向那张倒扣在柜台玻璃上的相纸。
指尖触碰到纸背。冰凉、湿润、光滑的触感,一股寒意顺着指尖瞬间窜遍全身。
我用两根手指,极其小心地捏住相纸一角,屏住呼吸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