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哀牢山科考队遭遇暴雨,躲进神秘洞穴。
>洞壁布满发光真菌,生物学家发现它们形成巨大的神经网络。
>队员相继失踪,却以诡异姿态重现:菌丝缠绕成的人形,动作完全同步。
>“复制人”用死者声音低语:“样本采集完成,观察周期结束。”
>最后幸存者锁骨发痒,撕开衣领——皮肤下蓝色菌丝如血管搏动。
>洞外暴雨声中,传来另一支科考队的呼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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哀牢山的雾是活的。
它盘踞在这片被遗忘的古老褶皱里,浓稠得如同腐败的尸液,终年不散。每一次呼吸,都像在吞食潮湿冰冷的棉絮,沉甸甸地坠入肺腑。参天古木的枝叶在浓雾深处扭曲、缠绕,遮蔽了本就吝啬的天光,投下如同巨兽利爪般森然的影子。脚下是盘根错节的虬根和湿滑厚重的腐殖层,每一步踏下去,都发出沉闷的、被吞噬的声响,仿佛踩在某种巨大生物缓慢蠕动的内脏之上。
陈远扶了一把树干,冰冷粗糙的苔藓触感透过手套传来。他抹掉护目镜上凝结的水珠,视线勉强穿透前方不足十米的浓白。考察队像一串疲惫的蚂蚁,在死寂的绿色迷宫里艰难跋涉。汗水早已浸透厚重的冲锋衣内衬,又被无处不在的阴冷死死锁在皮肤上,带来一种黏腻的、挥之不去的窒息感。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、腐败植物和湿润泥土混合的腥气,那是亿万年来生命无声堆积又无声腐烂的味道,沉重得令人心悸。
“陈队!”队尾传来年轻队员小李压抑着喘息的声音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这鬼地方…方向感全乱了!GPS信号时断时续,跟抽风似的!”他徒劳地拍打着绑在手腕上的仪器,小小的屏幕在昏暗的光线下倔强地闪烁着雪花点。
陈远没有回头,只是停下脚步,深深吸了一口那令人作呕的湿冷空气。他是这支生物考察队的核心,一个坚信逻辑与实证的科学家,此刻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、被庞大未知挤压的烦躁。“罗盘!”他沉声命令,声音在浓雾中显得异常沉闷。
队里的地质专家老赵立刻上前,从背包里掏出一个老旧的军用指北针。然而,那枚本该稳定指向北方的红色磁针,此刻却在玻璃表盘里疯狂地、毫无规律地旋转、抖动,像一只被无形之火烧灼的困兽。
“磁场…这里的磁场完全紊乱了!”老赵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,手指无意识地收紧,指节泛白。
一股冰冷的寒意,悄然爬上陈远的脊椎。他抬起头,试图透过层层叠叠、如同裹尸布般的浓密树冠,寻找一丝天光的指引。只有一片令人绝望的、凝固的灰白。
就在这时,天空骤然变色。仿佛一只无形的巨手猛地撕开了雾气的帷幔,又瞬间泼下浓墨。几道惨白刺眼的闪电如同巨树的虬根,蛮横地撕裂铅灰色的天穹,紧接着,滚雷在头顶炸开,沉闷得如同亿万面巨鼓在头顶同时擂响,震得脚下的腐殖层都在微微颤抖。
“暴雨!”负责后勤的女队员苏雅惊呼出声,声音被淹没在又一阵狂暴的雷声里。
仿佛天空被戳穿了巨大的窟窿。冰冷的雨水不再是水滴,而是瀑布般裹挟着万钧之力倾泻而下,狠狠砸在树叶、头盔和冲锋衣上,发出密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噼啪声。脚下的腐殖层在几秒钟内就变成了深不见底的泥沼,每一次抬脚都伴随着巨大的吸力,冰冷浑浊的泥水迅速灌满了靴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