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秋的夜晚格外寒冷，林默穿着单薄的睡衣和拖鞋，冻得瑟瑟发抖。他站在宿舍楼下的路灯下，给晓语回电话："你在哪？我去找你。"
"我在...在学校操场..."晓语的声音断断续续，夹杂着风声和哭声。
林默一路狂奔到操场。远远地，他看到看台上坐着一个瘦小的身影，蜷缩在角落里，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。他放慢脚步，轻轻走上前去。晓语穿着一件单薄的卫衣，头发被风吹得凌乱，脸上满是泪痕。
"怎么不多穿点？"林默脱下自己的长袖T恤，披在她身上。T恤上还留着他的体温，带着淡淡的洗衣粉香味。
晓语抬起头，眼睛红肿得像核桃："林默...我是不是很傻？"
林默在她身边坐下，摇摇头："不傻，是他不懂得珍惜。"
那天晚上，晓语说了很多话。她从大一第一次见到那个男生说起，说起他们一起上自习、一起看电影、一起规划未来的日子。她说那个男生如何在雨天为她送伞，如何在她生病时跑遍全城买药，又如何在昨天突然提出分手，理由是"觉得不合适了"。
"我到底哪里不好..."她趴在膝盖上，肩膀剧烈地颤抖，"他说过会永远爱我的..."
林默静静地听着，心里又疼又慌。他想告诉她，那个男生根本不配得到她的爱；想告诉她，她是多么优秀、多么值得被爱；想告诉她，其实有一个人默默喜欢了她很久很久。但话到嘴边，却变成了笨拙的安慰："别难过了，不值得..."
晓语突然抬起头，泪眼朦胧地看着他："林默，你说...是不是我太任性了？是不是我对他太好了，所以他才不珍惜？"
林默看着她哭红的眼睛，突然有了一种冲动。他伸出手，想要握住她的手，想要告诉她："没关系，还有我。"可就在指尖快要碰到她的瞬间，他又猛地缩回了手，转而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，递给她："擦擦眼泪吧，明天眼睛会肿的。"
晓语接过纸巾，吸了吸鼻子："谢谢你，林默。这么晚了还来陪我。"
"我们是朋友啊。"林默笑着说，心里却像被针扎一样疼。
"对，我们是最好的朋友。"晓语用力点头，仿佛要强调什么。
那天晚上，他们绕着操场走了一圈又一圈。晓语的哭声渐渐停了，开始絮絮叨叨地说些别的——说她小时候的趣事，说她对未来的憧憬，说她想成为一名作家的梦想。林默默默地听着，偶尔回应几句。他数着步数，一圈，两圈，三圈...直到第十七圈时，天边泛起了鱼肚白。
"天快亮了。"晓语停下脚步，看着东方的微光，"谢谢你陪我走了这么久。"
"不客气。"林默的嗓子有些沙哑，"回去休息吧，明天还要上课。"
"嗯。"晓语点点头，突然抱住了林默，"林默，有你这个朋友真好。"
林默的身体瞬间僵硬了。他能闻到她发间的香味，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，听到她心脏的跳动。他的手臂悬在半空，想要回抱她，却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背："会好起来的。"
晓语松开他，对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："我先回去了，你也早点休息。"
"好。"林默点点头，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晨光中。
操场上只剩下林默一个人。他走到跑道中央，躺下，看着渐渐亮起来的天空。露水打湿了他的衣服，冰冷刺骨，但他却感觉不到。他想起晓语刚才的拥抱，想起她说的"最好的朋友"，想起自己那本画满小图案的笔记本。原来，从一开始，他就只是她的"朋友"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