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早上，林默没有回宿舍。他在操场边的长椅上坐了很久，看着太阳慢慢升起，把天空染成温暖的橘黄色。他拿出手机，在备忘录里写下："绕着操场走了17圈，她哭了45分钟。其实我想说，我喜欢你很久了，但看着你哭红的眼睛，又觉得说什么都太自私了。"
写完，他合上手机，站起身，朝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。清晨的校园格外安静，只有清洁工扫地的声音。林默深吸一口气，空气中带着青草和泥土的味道，清新而凛冽。他想，也许这样也挺好，至少，他还能以朋友的身份，陪在她身边。
只是他不知道，在他转身离开后，看台上一个角落里，晓语的室友李娜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，叹了口气。她拿出手机，给晓语发消息："他真的走了。我都说了，林默比那个渣男好多了。"
手机那头传来回复："别乱说...我们只是朋友。"
李娜看着消息，摇摇头，收起了手机。晨光中，操场的跑道空荡荡的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
第六章：生日会的围巾
晓语二十五岁生日前一周，图书馆的借阅台收到一个特别的包裹。林默在拆封时被棕色硬纸板边缘割破手指，血珠滴在包装纸上，像极了他笔记本里那些未干的墨迹。里面是本1987年版的《雪国》，扉页有晓语娟秀的批注："川端康成的雪，是比眼泪更冷的告白。"
这是三个月前晓语遗失的书。林默在旧书市场淘到时，摊主说这本书被一个男生买走当生日礼物了。他跑遍整座城市的旧书摊，终于在城郊的废品回收站找到这本沾着咖啡渍的书。此刻他盯着指尖的血珠在封面上晕开，突然想起晓语曾说过喜欢某个意大利品牌的羊绒围巾——去年冬天她在杂志上指着广告说："灰色的围巾最衬皮肤，像冬日里的阳光。"
那天闭馆后，林默沿着梧桐大道往地铁站走。路灯把他的影子切成一段段，像被撕碎的心事。手机银行余额显示1876元，而那条Loro Piana的灰色羊绒围巾要3200元。他摸了摸口袋里兼职做家教的现金，决定去申请信用卡临时额度。
接下来的两周，林默每天只吃两顿饭。早餐是图书馆门口一块五的豆浆油条，晚餐是便利店打折的三明治。午休时他去餐厅洗盘子，洗洁精把手背蚀出细密的红点。发工资那天，他在ATM机前数了三遍钱，然后坐最早班地铁去市中心。
专柜小姐用戴着白手套的手展开围巾时，林默闻到了雪松和檀木的香气。羊绒像融化的云朵掠过他的手腕，标签上的价格让他喉头发紧。"要包装成礼物吗？"小姐拿出烫金礼盒，林默突然想起晓语说过不喜欢浮夸的包装，"用牛皮纸就好。"
生日会在晓语租住的公寓举行。林默站在楼下按门铃时，听见陈阳的笑声从五楼飘下来。他抱紧牛皮纸袋里的围巾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晓语穿着鹅黄色连衣裙开门，发梢别着珍珠发卡——正是他画在《百年孤独》笔记旁的款式。
"林默你来啦！"她侧身让他进门，发间的栀子花香拂过他鼻尖。客厅里陈阳正调试相机，镜头对着墙上的生日蛋糕。那是台Canon EOS R5，林默在摄影杂志上见过，售价足够他买十条那样的羊绒围巾。
礼物堆在茶几上形成小山。晓语拆礼物时眼睛亮晶晶的，拆到陈阳的相机时突然捂住嘴："这是...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？"她转身拥抱陈阳时，林默看见她后颈的绒毛在暖光里发着金粉般的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