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直指向窗外。
百叶窗的缝隙间,有只眼睛在往里看。
瞳孔是灰白色的,像蒙了层雾。那只眼睛转动时,眼白上浮现出细小的红丝——和手术台上苏明远血管里蠕动的红线一模一样。
"别看......"小满捂住我的嘴。
她的掌心有糯米粉的味道。
窗外传来布料摩擦声。西装裤管晃了晃,突然"唰"地升起半米——就像有人被吊着脖子提了起来。
怀表的震动停了。
我低头看,表盘玻璃裂了道缝。裂缝正好把罗盘分成两半,一半指针指着窗外,一半指着我的心脏。
小满突然掐我胳膊。
院长办公桌的抽屉在自己往外滑。
没有风,但最底层的文件夹正一页页翻动。停住的那页是施工日志,写着"亥时三刻,镇物移位"。
日期是昨天。
苏明远死亡当天。
抽屉深处传来"咯咯"声。我伸手去摸,指尖碰到个冰凉的东西——
半枚铜钱。
边缘参差不齐,像是被硬生生掰断的。断口处沾着黑红色污渍,闻起来像放久的血。
小满突然倒吸冷气。
百叶窗的缝隙间,那只灰白眼珠贴得更近了。眼白上的红丝开始蠕动,像有生命般爬向瞳孔。
"镜子......"她牙齿打颤,"周师傅说要把镜子......"
我攥紧半枚铜钱。
怀表盖"啪"地合上,窗外同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。月光重新照进来时,那双脚不见了。
但地板上多了道水痕。
蜿蜒如蛇,一直延伸到喷泉方向。
5
铜钱断口割破了我的掌心。
血珠滴在地板上,那滩水迹突然缩了一下,像被烫到的蜗牛。小满拽着我往外跑,手术服衣领的朱砂符擦过门框,蹭出几道红痕。
古籍室在B2走廊尽头。
推门时,霉味混着线装书的潮气扑面而来。我翻开地方志的矿产篇,铜钱插图那页有块褐色污渍——像是有人经常摸这页。
"找到了。"
小满突然从书架缝隙挤过来。她手里捧着本族谱,封面烫金字已经氧化发黑。
《苏氏宗谱》。
翻开第一页就看见朱笔批注:"五代单传,皆卒于心疾"。每个名字旁边都标注着死亡时间,全是亥时三刻。
最后一页贴着苏明远的照片。
他的出生日期被红圈圈住,旁边批着"癸亥年亥月亥日"。我数了数,正好是第五代。
书架突然"咔"地响了一声。
最里侧的书架在移动。不是错觉,整排桃木书架像活物般缓缓合拢,把过道挤成狭窄的缝隙。
"程医生!"
小满的声音从书架另一侧传来,越来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