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袋里的铜钉突然发烫。
我掏出手机想拍监控画面，屏幕却自动跳转到相册。昨晚拍的喷泉照片上，黑水凝成的人形手里攥着把东西——
七枚铜钉。
和我手里这枚一模一样。
4
铜钉在我掌心烫出一道红痕。
我躲在值班室，盯着监控画面。VIP病房的青铜镜又转了回去，仿佛刚才看到的都是幻觉。
林院长的脚步声在走廊尽头消失。
凌晨三点十七分——苏明远死亡的时间。我扯下白大褂，想起周玄说过医生制服属金。
院长办公室的钥匙还挂在我腰上。
门锁转动的声响格外刺耳。月光从百叶窗漏进来，照在办公桌中央的喷泉设计图上。"镇魂"两个红字刺进视网膜，旁边还画着北斗七星的标记。
图纸背面粘着张老照片。
二十年前的工地，林院长站在基坑边微笑。他脚下踩着块青石板，上面刻的符文和井口那块一模一样。
抽屉最底层有个罗盘。
铜制的指针疯狂旋转，最后死死定在东南方——正对我的胸口。我解开衬衫纽扣，发现周玄给的半块玉坠正在发烫。
"程医生？"
小满的声音吓得我差点摔了罗盘。她抱着个纸箱站在门口，脸色惨白。
"苏总的私人物品......"她递过箱子，"护士长让我转交给你。"
箱子里有块怀表。
表盖内侧刻着生辰八字，和苏明远西装里缝的那张完全一致。我翻到背面，发现表盘背面嵌着微型罗盘。
指针也在抖。
不是东南西北的指向，而是像被什么吸引着，针尖始终追着我的心脏。
"周师傅说......"小满突然压低声音，"白大褂别穿了。"
她递来件深蓝色手术服。
我摸到衣领内侧缝着东西——朱砂画的符咒，已经褪色了。
"五行属水，能挡煞。"她手指在发抖，"院长办公室的镜子......"
话没说完，怀表突然"咔"地弹开。
表盘上的罗盘指针崩断了，半截铜针扎进我虎口。血珠滴在箱子里，正好落在张折叠的纸条上。
展开是张收据。
"七具镇物，已验收"。
签字栏画着八卦符号，乾位按着血指印。我盯着那个指纹，突然想起手术同意书上林院长的签名——他小指有道疤，和这个指纹的纹路完全吻合。
走廊传来脚步声。
小满猛地关掉手电。黑暗中，怀表盖自己合上了，发出"咔嗒"脆响。
"他在找东西。"她呼吸喷在我耳根，"铜钉......"
我摸向衬衫口袋。
钉子不见了。
只有个冰凉的圆形物体——是院长抽屉里那个罗盘的指针，不知什么时候跑进了我口袋。
月光突然暗了。
百叶窗外，有东西挡住了光源。我抬头看，窗外悬着两只脚。
皮鞋锃亮，裤线笔直。
林院长最喜欢的那套西装。
小满拽着我缩到办公桌下。怀表开始疯狂震动，像是里面装了微型马达。表盖弹开的瞬间，我看见铜制指针立了起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