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睁开眼睛,发现自己坐在一匹白马上,头顶是毒辣的太阳。身上穿着锦斓袈裟,手里握着一根九环锡杖。
"师父,您醒了?"一个毛脸雷公嘴的猴子跳到我面前,手里捧着一钵清水,"喝点水吧,这天热得很。"
我的大脑一片空白。我是谁?我在哪?我记得自己叫陈玄,是个普通的上班族,昨晚还在加班改方案,怎么一觉醒来就成了这副模样?
"悟空..."我下意识地叫出这个名字,然后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——那不是我熟悉的嗓音。
"诶,师父。"猴子咧嘴一笑,露出尖锐的獠牙,"前面就是白虎岭了,听说有妖怪,您可要小心些。"
我环顾四周,看到一个长嘴大耳的猪头人挑着行李,一个蓝脸的巨汉拿着降妖宝杖,还有个年轻僧人牵着马。这配置...我成了唐僧?
就在我困惑不已时,眼角瞥见手腕内侧有一行细小的文字,像是用针刻上去的:
【西行戒律第一条:切勿在徒弟面前表现出失忆】
我倒吸一口凉气,这字迹...是我自己的笔迹。但我完全不记得什么时候写过这个。
"师父,您脸色不太好。"猪头人——想必是猪八戒——凑过来,鼻子几乎贴到我脸上,"是不是中暑了?"
他的眼睛黑得异常,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。我本能地往后缩了缩,突然注意到他腰间挂着一个破旧的小本子,封面上写着"戒律"二字。
"我没事,八戒。"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,模仿记忆中唐僧的语气,"继续赶路吧。"
我们一行人沿着山路前行,我悄悄观察着三个徒弟。悟空总是走在最前面,金箍棒扛在肩上,时不时回头看我一眼,眼神难以捉摸;八戒挑着担子,嘴里不停嘟囔着什么,偶尔发出诡异的笑声;沙僧沉默寡言,但每次我看他时,都发现他正死死盯着我的后颈。
这不对劲,全都不对劲。《西游记》里的徒弟们不是这样的。
傍晚时分,我们在山脚下一间破庙歇脚。悟空说去化斋,一个筋斗就不见了踪影。沙僧去捡柴火,庙里只剩下我和八戒。
"师父..."八戒突然凑近,声音压得极低,"您今天很反常,是不是想起什么了?"
他的呼吸喷在我耳边,带着腐肉的气味。我注意到他的牙齿缝隙里卡着某种红色的纤维,像是...肉丝?
"贫僧不明白你在说什么。"我按照戒律要求,保持镇定。
八戒盯着我看了许久,突然咧嘴一笑:"那就好,师父。记性太好...会出事的。"
他从腰间取下那个小本子,快速翻到某一页给我看:
【西行戒律第五条:当猪八戒向你展示本子时,必须假装没看见上面的血迹】
我这才注意到,本子边缘有干涸的暗红色痕迹。而更可怕的是,这一页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戒律,有些已经被血污模糊。
"八戒,你在看什么?"我强作镇定地问道。
"没什么,师父。"他迅速合上本子,眼中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,"只是些...规矩。"
沙僧抱着柴火回来时,我注意到他脖子上有一圈奇怪的缝合痕迹,像是脑袋曾被砍下来过。当他弯腰生火时,衣领下滑,露出后背——那里布满纵横交错的伤痕,最新的一道还在渗血。
"悟净,你背上的伤..."我忍不住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