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血案真相
记者程薇前往地震古寨采访,意外发现生父竟是三十年前灭门案唯一幸存者。
寨子重建时挖出五具尸骨,刑侦队重启旧案。
程薇偷偷调查,发现案卷记载父亲当年证词漏洞百出。
母亲临终前曾含泪告诫:“别回黑云寨,别信你爸。”
她找到父亲质问,父亲却平静承认:“人是我杀的。”
尸检报告显示死者口中含有特殊黑灰,指向寨中隐秘祭坛。
当父亲即将被带走时,寨中老人突然跪地高喊:“程守山!你瞒了三十年还不够吗?
荧幕上那具小小的骸骨,被法医戴着手套的指骨轻轻托起,在惨白炽亮的聚光灯下,每一处细微的关节都纤毫毕现,空洞的眼窝无声地望向镜头深处,仿佛穿透了屏幕,直直撞进程薇的眼底。泥土的深褐色顽固地嵌在骨缝里,像干涸凝固的血痂。演播厅里,主持人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一种职业化的凝重,回荡在深夜寂静的公寓里:“……黑云寨遗址重建工程现场,继早前发现四具成年骸骨后,今日再添一具儿童遗骸。经初步勘察,骸骨发现位置集中,年代久远,与三十年前震惊西南的‘黑云寨程家灭门惨案’高度关联……”
“程家灭门惨案”几个字,如同冰冷的铁锥,狠狠戳进程薇的太阳穴。她猛地吸了一口气,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沙发边缘,指节绷得发白。画面切换,一张陈旧泛黄的证件照被放大到整个屏幕。照片上的男人很年轻,眼神里带着那个年代山里人特有的、混合着怯懦与倔强的浑浊。方正的国字脸,浓眉,嘴唇紧抿,下颌线条显得异常坚硬。照片下方,一行字体清晰得刺眼:
程守山,男,1955年生,黑云寨村民。该案唯一幸存者及报案人。
轰!
程薇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瞬间炸开了。周遭的一切声音——主持人的旁白、窗外隐约的车流、冰箱运行的嗡鸣——刹那间被一只无形的手抽离得干干净净。世界陷入一片真空般的死寂,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,沉重而紊乱,一下下撞击着耳膜。
那张脸!那张年轻却刻着风霜痕迹的国字脸!
她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,膝盖重重磕在冰冷的玻璃茶几角上,尖锐的疼痛让她倒抽一口凉气,却丝毫无法唤醒混乱的感知。屏幕上的照片固执地停留在那里,那张脸,那眉眼间的轮廓……她跌跌撞撞冲进卧室,拉开床头柜最底层的抽屉,手指颤抖着在一堆杂物里胡乱翻找。指甲划过冰冷的金属盒盖,她粗暴地掀开盖子,从一叠旧照片底下抽出一张同样泛黄的小照。
两张照片并排放在一起。
卧室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壁灯,昏黄的光线吝啬地洒在两张并排的照片上。屏幕里那张证件照,年轻的脸庞带着旧式相机特有的模糊颗粒感,眼神有些发直地望着镜头之外。床头柜上摊开的这张家庭合影,父亲程守山站在中间,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,一只手搭在还是小女孩的程薇肩上,另一只手则揽着旁边笑容温婉的母亲。他微微低头,看着镜头,嘴角似乎想努力扯出一个弧度,却最终凝固成一个略显僵硬、几乎称不上笑容的线条。
那眉骨的走向,像刀劈斧削过一样硬朗;鼻梁不高,却异常挺直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倔强;还有那紧抿着的、仿佛从未真正学会如何松弛的嘴唇——两张照片上,无论时间如何流逝,无论表情如何细微变化,这些骨骼的棱角、肌肉的走向,都严丝合缝地重叠在了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