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天后，林安捏着嗓子，用尽毕生演技，在掌柜老刘面前演了一出“家中老母病危，急需银钱救命”的苦情大戏。他哭得情真意切，鼻涕眼泪糊了一脸，把自己都感动了。老刘虽然刻薄，但终究不是铁石心肠，加上林安承诺只用三天便回，还主动扣了半个月工钱作保，老刘这才不耐烦地挥挥手，像赶苍蝇一样把他赶出了茶馆。
自由了！林安攥着怀里那块变得滚烫的古玉，脚步轻快地朝着城中最鱼龙混杂、消息最是灵通的地下鬼市摸去。这里弥漫着廉价脂粉、劣质丹药和地下交易的独特气味，光线昏暗，人影绰绰，充满了见不得光的秘密。
他在角落里找到一个气息阴冷、脸上带着刀疤的摊主。摊主面前摆着几块散发着微光的矿石和一些干枯的药草，眼神像毒蛇一样扫视着过往行人。
林安深吸一口气，凑过去，声音压得极低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：“收…收寿元么？”
刀疤脸猛地抬眼，目光锐利如刀，上下打量着林安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、甚至有些畏缩的凡人小子，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审视。几息之后，他才缓缓开口，声音沙哑：“十年。”
“成交！”林安几乎没有犹豫，斩钉截铁。开茶馆的梦想，压倒了本能的恐惧。
交易的过程出乎意料地简单，甚至有些平淡。林安紧紧握着古玉，意念集中在那“十年”之上。古玉微微震动，一道无形的、难以察觉的微光丝线从他体内被抽出，瞬间没入刀疤脸摊主手中一块不起眼的黑色木牌。木牌表面，一个暗淡的符文极其短暂地亮了一下，随即恢复如常。
与此同时，林安清晰地感觉到，自己身体里某种极其重要的东西，被永久地抽走了一部分。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感瞬间袭来，让他脸色微微发白，身体晃了一下。
刀疤脸摊主似乎也有些意外，多看了林安一眼，但没说什么，只是飞快地数出十块下品灵石，像丢垃圾一样丢给林安，然后迅速收摊，如同鬼魅般消失在鬼市拥挤的人流里，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林安死死攥着那十块冰冷的、散发着微弱灵气的石头，感受着掌心的分量，心脏狂跳。十年寿命换来的十块下品灵石！换算成凡俗的金银，足够他在城里盘下一个地段偏僻的小门脸了！他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：租金、桌椅、茶具、首批茶叶……够了！真的够了！梦想的茶馆，似乎触手可及！
巨大的狂喜瞬间冲垮了那点失去寿元带来的空虚感。他咧开嘴，无声地笑了起来，像个偷到油的小老鼠，揣着灵石，脚步轻快地离开了鬼市。
茶馆的梦，终于有了地基！
接下来的日子，林安像是着了魔。他一边在“客来香”继续忍受老刘的盘剥，一边利用一切空闲时间，频繁出入鬼市。他变得谨慎而贪婪，每次交易只卖很少的寿元——三年、五年，最多不超过十年。买主也五花八门：有的气息奄奄，急需续命；有的眼神贪婪，似在囤积居奇；有的则神秘莫测，交易完便消失无踪。古玉中的【寿元】数字，在他的意念中不断跳动，减少，再减少。
一百年…九十年…七十五年……
而他藏在床板下那个破瓦罐里的灵石，却从最初的十块，慢慢变成了二十块、五十块、一百块！沉甸甸的，散发着诱人的光芒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