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远出差的第一天，林夏就拆掉了客厅那幅他最喜欢的油画。画框背后，一个微型摄像头正闪烁着微弱的红光。
"找到你了。"林夏的指尖在颤抖，却不是因为恐惧。她盯着这个不足指甲盖大小的设备，突然笑出了声。一年来若有若无的违和感终于有了实体——那些总是恰到好处的关心，那些她随口一提就立刻出现的礼物，甚至她每次独自外出时"偶遇"的程远朋友。
手机震动打断了她的思绪。屏幕上跳出一条消息：「夏夏，记得吃午饭。我给你点了轻食沙拉，三分钟后到。」配图是外卖订单截图，精确到秒的送达时间。
林夏没有回复。她赤脚走向书房，程远明令禁止她进入的领地。门锁在三天前就悄悄复制了钥匙，此刻在她手心发烫。
书房的整洁令人窒息。按照颜色排列的书籍，分毫不差的直角摆放的相框，连钢笔都与桌面呈完美的四十五度角。林夏径直走向那个上锁的抽屉，钥匙插入时发出清脆的"咔嗒"声。
一本黑色皮革笔记本安静地躺在抽屉中央。扉页上用烫金字体印着「驯服记录：林夏，2022.9-至今」。
"九月十七日，目标出现明显抗拒情绪。因与苏雯见面超时二十七分钟，回家后态度消极。处理方案：制造苏雯工作失误证据，逐步切断这条社交线。"
"十二月三日，目标尝试更换洗发水品牌。立即购买原品牌三倍数量堆满浴室储物柜，形成视觉压迫。"
林夏的呼吸变得急促。她快速翻到最后几页，最新记录是三天前："出差前在客厅加装监控。近期目标眼神闪烁，疑似产生自主意识。如情况恶化，启动B计划——怀孕永远是最好的枷锁。"
手机再次震动，这次是电话。程远的头像在屏幕上跳动，那张曾经让她心跳加速的俊脸此刻扭曲如恶鬼。林夏按下接听键，声音甜得发腻："喂，亲爱的？"
"沙拉收到了吗？"程远的声线依然温柔，"你声音怎么有点哑？"
"刚睡醒呢。"林夏用肩膀夹着手机，快速用另一部手机拍下笔记本关键页面，"你什么时候回来呀？"
"周五晚上。"程远顿了顿，"对了，我朋友说在咖啡厅看到你了，怎么没告诉我你要出门？"
林夏的视线扫过书房角落的烟雾报警器，那里有一个不易察觉的凸起。她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，声音却更加柔软："想给你个惊喜嘛。我报名了烘焙课，等你回来就能吃到爱心蛋糕了。"
挂断电话后，林夏立刻给苏雯发了定位和一张照片——笔记本上记录着苏雯公司机密文件"丢失"的详细策划。五分钟后，苏雯回复：「操！我就说那份文件不可能是我弄丢的！你现在在哪？我马上报警！」
林夏回复：「别急，按我说的做。」
三天后，程远拖着行李箱打开家门时，闻到一股焦糊味。厨房里，林夏正手忙脚乱地抢救一盘焦黑的饼干，脸上还沾着面粉。
"惊喜！"她扑进程远怀里，故意用沾满面粉的手蹭他的西装，"虽然搞砸了..."
程远的表情从惊愕迅速切换成宠溺，他轻吻林夏的额头："傻瓜，这些事交给我就好。"林夏在他怀里微笑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当晚，程远洗澡时，林夏在他的行李箱夹层里找到了一盒被扎破的安全套和一瓶维生素。她拍下照片，将药片换成真正的维生素，然后原样放回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