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一鸣立刻掏出手机,一本正经地对着靳寒:“寒哥,来,对着镜头再说一遍,留个证据,方便以后鞭尸。”
靳寒看着那黑洞洞的手机镜头,再看看凌飒似笑非笑的眼神和陈一鸣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,一股邪火加豪气直冲脑门。他挺起胸膛,清了清嗓子,对着镜头大声道:“我,靳寒,今天当着泰山老奶奶的面儿发誓!区区泰山,不足挂齿!我要是不能跑着下来,我就……我就把鸣子珍藏的那套绝版手办当众生吃了!”他一时想不到更狠的赌注,直接把陈一鸣推出来祭旗。
“靠!寒哥你够狠!”陈一鸣瞬间炸毛。
凌飒则满意地点点头,利落地打了个响指:“成交!录音录屏完毕。靳大爷,请开始你的表演。车快开了,跟上!”她潇洒地一甩头,动作干脆利落,背着那个专业的登山包,像个经验丰富的向导,率先走向检票口。
靳寒看着她的背影,又低头看看自己沉重如山的背包,再想想刚才那个冲动的誓言,一股悲壮感油然而生。他深吸一口气,仿佛要奔赴刑场般,拖着沉重的步伐跟上,嘴里还小声嘟囔:“风萧萧兮易水寒,壮士一去兮……腿得完。”
陈一鸣赶紧跟上,还不忘小声提醒:“寒哥,我那套手办是树脂的,不好消化,你悠着点啊!”
靳寒:“……滚!”
第二章
绿皮火车“况且况且”地摇晃了十几个小时,终于在泰安站停稳。走出车厢,夜色如墨,带着山城特有的清凉湿气扑面而来,让饱受车厢闷热折磨的三人精神一振。
“红门!红门!”站外揽客的司机们热情地吆喝着。
凌飒目标明确,直接上了一辆出租车:“师傅,红门登山口,赶夜爬看日出。”
车子在山路上盘旋,城市的灯火渐渐被甩在身后,窗外是越来越浓重的黑暗和隐约的山峦轮廓。靳寒靠着车窗,看着外面黑黢黢的山影,心里那点残存的豪情壮志被山风吹得摇摇欲坠。陈一鸣则掏出手机,紧张地刷着各种“泰山夜爬攻略”,嘴里念念有词:“十八盘……中天门……南天门……我的妈呀……”
抵达红门登山口,已是深夜。巨大的山门在夜色和灯光下显得肃穆而威严。检票口前人潮涌动,大多是和他们一样的年轻面孔,背着包,拿着登山杖,脸上混杂着兴奋、疲惫和期待。空气中弥漫着汗水、驱蚊水和烤肠混合的奇特味道。
“走!”凌飒检查了一下背包袋,眼神亮得惊人,像只准备狩猎的小豹子。
靳寒深吸一口凉丝丝的空气,强打起精神,用力拍了拍自己酸胀的小腿肚:“走!让泰山见识见识什么叫年轻的力量!”他试图找回出发时的气势。
陈一鸣苦着脸跟上:“年轻的力量……我只希望我的膝盖能撑住。”
起初的路段还算平缓,青石铺就,两边古树参天,在夜风中发出沙沙的轻响。路灯昏黄,勉强照亮脚下的路。靳寒背着那个沉重的包,一开始还能跟上凌飒轻快的步伐,甚至偶尔能贫两句:“飒姐,你看这路,平平无奇嘛,感觉我能跑个来回!”
凌飒头也不回,声音带着夜风的凉意:“省点力气,留着后面哭。”
陈一鸣则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,时不时停下来拍照:“寒哥,飒姐,等等我!这碑刻……得拍个照留念啊!”他试图用拍照来掩饰自己的体力不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