录音突然中断,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声音。
阿 ken 瘫坐在地上,嘴唇哆嗦着:“是江城逼我的!他说要是敢说出去,就把我妹妹卖到国外去!” 他从口袋里掏出张照片,上面是个扎马尾的女孩,笑容灿烂得像从未被阴影笼罩过。
“江城在哪?” 赵刚掏出手铐时,金属碰撞声惊得吧台上的酒杯跳了跳。酒吧后门突然传来骚动,穿黑风衣的男人正往外跑,手里拎着个黑色公文包,包角蹭过门框时,掉出张折叠的纸。
“追!” 我抓起录音笔就冲出去,赵刚紧随其后。男人在巷子里跑得飞快,风衣下摆扫过堆在墙角的垃圾桶,发出哗啦的声响。垃圾桶旁的纸团被风吹开,露出 “股权转让协议” 的抬头。
转过第三个拐角时,他突然不见了。赵刚踹开一扇虚掩的铁门,废弃仓库里弥漫着铁锈味。
“在那!” 我指着通风管道的栅栏,螺丝已经被撬开。赵刚举着手电筒照过去,管道深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,像是有老鼠在逃窜。
我们刚爬上通风管,就听见外面传来警笛声。
赵刚的对讲机响了起来:“赵队,夜影酒吧发现一具男尸,初步认定是调酒师阿 ken。”
我的心沉了下去。管道尽头是仓库的另一个出口,男人的脚印在泥地上延伸向码头方向。
公文包被扔在地上,里面的文件散落一地,都是赵建国公司的股权转让协议,受让方签名处写着江城的名字,但笔迹明显是伪造的,捺印的指纹边缘模糊,显然是用指模拓印的。
“他在转移视线。” 李明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,带着电流的杂音,“法医在阿 ken 指甲缝里发现了琥珀粉末,跟赵建国办公室地毯上的一致。”
我捡起片碎玻璃,上面沾着点暗红色的油漆。这颜色很特别,像是码头货运集装箱专用的防锈漆,去年我处理一起码头工伤案时见过这种漆料,凝固后会呈现出独特的暗红色。
“703 货柜。” 赵刚突然指着远处堆成小山的集装箱,“定位显示苏瑶就在那片区域。” 他的手电筒光束在集装箱上扫过,编号 “702”“704” 清晰可见,唯独 703 被个巨大的帆布罩着。
码头上的探照灯突然亮了,光柱在集装箱之间扫来扫去,像只警惕的眼睛。我和赵刚躲在一个空货柜后面,看见十几个穿着黑色背心的男人正围着什么人在殴打。被打的人蜷缩在地上,发出沉闷的呻吟,后腰露出的纹身被血糊了大半,但能看出是个 “山” 字。
“是王大山的弟弟!” 赵刚认出其中一个被按在地上的男人,他后腰上纹着个 “山” 字,跟王大山囚服领口露出的纹身一模一样。王大山的案卷里记载过,他弟弟王二在码头当搬运工,三个月前突然辞职。
我们悄悄绕到侧面,赵刚突然吹了声口哨,那些人立刻转身,手里的钢管在灯光下闪着寒光。我趁机冲过去拽起王二,他的额头在流血,顺着脸颊滴进衣领,嘴里还在喊:“我哥是被冤枉的!货柜里的东西根本不是文物!”
混乱中,有人用钢管砸向我的后背。我踉跄着扑倒在地,看见王二从怀里掏出个 U 盘塞进我口袋:“这是…… 赵建国藏的证据……” 他的手指冰凉,沾着不知是血还是海水的液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