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周叹了口气,皱纹显得更深了:"七年来,您是第一个来访的客人。沈先生一直...独自一人。"
"七年?"俞雪松抓住这个时间点,"但他说是三年前买的别墅!"
老周没有回答,只是扶她站起来:"天快黑了,小姐。我们回去吧。"
回别墅的路上,俞雪松注意到庭院的结构又恢复了正常,那条小路明明刚才还不存在。更奇怪的是,当她回头看时,那棵枯树和墓碑已经消失在了浓雾中。
晚餐时沈墨没有出现。老周说他有"夜间的症状",通常不吃晚饭。俞雪松独自坐在长餐桌一端,感觉别墅的每个阴影里都藏着眼睛在注视她。
"老周,"她突然问道,"别墅里有没有一面正常的镜子?没有被遮住的?"
老周正在收拾餐具的手停顿了一下:"只有地下室有一面。但沈先生严禁任何人下去。"
"为什么?"
"镜子...会照出真实。"老周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,"特别是满月之夜,就像今晚。"
俞雪松回到房间,发现床上的铁盒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地下室平面图,上面用红笔画了一条路线,终点标着"真相"。图纸背面写着:「午夜来,一个人。——林铎」
她打开笔记本想记录今天的发现,却惊恐地看到本子上已经写满了字——全是她自己的笔迹,但她完全不记得写过这些内容:
「他越来越强大了,我快压制不住他了。」
「必须阻止她想起那天的事。」
「电击不够,需要更极端的方法。」
「林铎会处理好的。」
最后一行墨迹新鲜,像是刚写不久:
「今晚必须做个了断。要么他死,要么我亡。」
窗外,满月升到了别墅正上方,月光呈现出不祥的血红色。俞雪松感到一阵强烈的冲动——她必须去地下室,必须面对那面镜子。
无论会照出什么。
三、镜中真相
午夜的钟声从别墅某处传来,沉闷得像丧钟。
俞雪松攥紧地下室平面图,赤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。月光透过走廊窗户投下斑驳的蓝影,那些光斑在她经过时诡异地蠕动,如同有生命的液体。
图纸显示地下室的入口在厨房后面,但当她来到厨房时,却发现那里只有一面光秃秃的墙。俞雪松的手指沿着墙缝摸索,突然碰到一个微小的凸起——一个隐藏的按钮。
墙面无声地滑开,露出向下的螺旋楼梯。潮湿的霉味混合着某种化学药剂的气息扑面而来,让她想起大学时去过的解剖实验室。
楼梯比她预想的要长得多,仿佛一直延伸向地心。墙壁上的应急灯发出幽绿的光,照出阶梯上可疑的暗红色污渍。俞雪松数到第200级台阶时,终于看到了底部的铁门。
门上用红漆画着一个巨大的"7",油漆已经龟裂剥落,像是多年前涂上的。
铁门没锁。俞雪松推开门,眼前的景象让她僵在原地——
这是一个圆形的地下室,墙壁上贴满了镜子碎片,每一片都反射出她变形的影像。房间中央矗立着一面等身高的古董镜,镜框雕刻着繁复的荆棘花纹。最令人不安的是,镜面被一层黑布遮盖着,布上用红线缝着一张泛黄的照片:穿白裙的小女孩,脸部被剪刀剪掉了。
"你来了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