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西装的男人已经跟进来，我举着残片对着光源：“这上面有字！是被人故意凿上去的！” 他的瞳孔缩了缩，伸手就要拿残片。我猛地后退撞到仪器架，试管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格外刺耳。
“这东西不能给你。” 我的后背全是冷汗，手指紧紧攥着残片，边缘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。外面传来警笛声，红蓝交替的光透过帐篷布照进来，在每个人脸上投下诡异的光斑。男人突然从西装内袋掏出枪，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我的胸口。
“把东西放下。”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。我的膝盖在发抖，却死死盯着他的眼睛：“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？史书里的陨石刻字不是天谴，是人为伪造的！” 小林突然尖叫起来，指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：“陈队！土壤里检测出了硫化汞！”
这个词像道闪电劈进我的脑海。硫化汞是古代炼丹常用的原料，但含量如此之高，只能是人为大量倾倒。我突然想起那些关于秦始皇求仙问道的记载，难道这场所谓的天谴，根本是场精心策划的骗局？
枪栓拉动的声音让我浑身一僵。穿西装的男人步步紧逼，帐篷外的警笛声越来越近。我瞥了眼恒温箱里的其他残片，突然有了主意。抓起桌上的酒精灯，我猛地泼向地面的酒精，火苗 “腾” 地窜起，舔舐着帐篷的帆布。
“快走！” 我推了小林一把，趁男人躲避火焰的瞬间，抓起装着 H7-3 残片的证物袋冲进夜色。风沙迷了我的眼睛，身后传来枪声和叫喊声。我拼命往沙漠深处跑，怀里的残片像块烙铁，灼烧着我的皮肤。
不知跑了多久，直到警笛声彻底消失在风里，我才瘫倒在沙丘后面。月光下，我摊开手心的证物袋，那块灰黑色的石头在月色中泛着诡异的光泽。指甲抠进掌心的伤口里，渗出血珠滴在证物袋上，和两千多年前的石屑混在一起。
远处传来狼嚎，我打了个寒颤，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卷入了某个巨大的秘密。摸出手机想报警，却发现没有信号。这时证物袋里的残片反射出一点微光，我凑近一看，在那块焦黑的石头背面，竟有个极小的刻痕，像极了现代工匠的标记。
风突然转向，带来远处营地的烟火味。我把残片塞进贴身的口袋，用沙子掩埋了脚印。身后的沙丘在月光下如同沉睡的巨兽，而我知道，自己已经惊醒了某种沉睡千年的东西。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，我赶紧趴在沙地里，看着车灯像鬼火般在营地周围盘旋。
手机突然震动起来，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：“他们不是国安局的，别相信任何人。天亮前到黑水河峡谷，有人在等你。” 短信末尾附着个奇怪的符号，像把凿子和天平的组合。我的心跳得更快了，这个符号我在哪见过，却一时想不起来。
沙粒钻进衣领，冰凉刺骨。我摸出烟盒，发现只剩下最后一支。点燃香烟，看着烟雾在月光中消散，突然想起大学时导师说过的话：“历史就像沙漠里的脚印，风一吹就变了模样，但石头会记得一切。”
远处的车灯突然朝我的方向驶来，我赶紧熄灭烟头，滚到沙丘背面。汽车停在我刚才倒下的地方，车门打开的声音在寂静的沙漠里格外清晰。我屏住呼吸，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，手心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