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成交。」我将那杯牛奶放到桌上，看着他，「我帮你拿到你应得的，你带我离开这里。抚恤金，我们五五分。」
这一次，我没有再提七成。
因为我知道，我们的敌人，是同一个。
楚夜深深地看了我一眼，那双邪气的眼睛里，第一次有了些别的情绪。
他伸出手：「合作愉快，嫂嫂。」
我握住他的手，冰冷，却带着一股鲜活的生命力。
「叫我温简。」
第二天，我「悲痛欲绝」，病倒了。
楚夫人请了家庭医生来，得出的结论是我忧思过度，需要静养。
她看着我苍白的脸，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和放松。
大概是以为昨晚的牛奶起了作用。
我躺在床上，配合地扮演着一个心碎的寡妇。
而楚夜，则像个幽灵，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时候，出入我的房间。
他给我带来了伤药，还有一些楚家的「秘闻」。
比如，我的公公楚正雄，在外面养的那个女人和私生子，已经准备登堂入室了。
再比如，楚骁的死，似乎并不像新闻上说的那么简单。
「什么意思？」我抓住他话里的漏洞。
「我哥那个人，谨慎得像只老狐狸，他带的兵，是全军区最精锐的小队，执行的任务虽然危险，但绝不至于全军覆没，连尸首都找不到。」楚夜一边给自己换药，一边漫不经心地说。
他腹部的伤口很深，像是被利刃所赐。
我没问他这伤是怎么来的，我知道，我们都在深渊里，没必要追问对方的挣扎。
「你的意思是，楚骁的死有蹊Diao？」
「我只是个猜测。」楚夜抬头，黑沉的眸子盯着我，「但楚家这么急着给他办后事，你不觉得奇怪吗？」
楚骁的头七，楚家办了一场盛大的追悼会。
我穿着一身黑色的丧服，面无表情地站在灵堂前，接受着各路来宾的「慰问」。
他们看着我，眼神里有同情，有怜悯，但更多的是一种审视。
审视我这个新出炉的寡妇，是否足够「贞节」。
楚正雄和楚夫人站在我身旁，一脸悲戚，演得比谁都真。
追悼会进行到一半，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。
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，哭得梨花带雨，径直冲到灵堂前，扑在楚骁的遗像上。
「阿骁！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！你答应过要娶我的！」
全场哗然。
我认得她，林清月，市长千金，也是楚骁在军校时的学妹，一直对外宣称是楚骁的女朋友。
楚骁在世时，楚家对她的存在，是默许的。
如今楚骁死了，她闹上门来，无疑是给了楚家一记响亮的耳光。
楚夫人的脸瞬间变得铁青。
她上前一步，想把林清月拉开，嘴里还呵斥着：「林小姐，请你自重！今天是楚骁的追悼会！」
「自重？我肚子里怀着阿骁的孩子，你让我怎么自重！」林清月哭喊着，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。
这下，整个灵堂都炸开了锅。
宾客们的目光在我、楚夫人和林清眼之间来回扫射，精彩纷呈。
我这个正牌的「未亡人」，此刻像个笑话。
我站在原地，垂着眼，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惊得不知所措。
只有我自己知道，我的心里，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