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风口的栅栏被从里面推开，一个穿着破烂防护服的人影跌了出来。他的皮肤泛着青灰色，眼睛却很亮，看见林岚时突然笑了：“小岚，我就知道你会来。”
是周明，林岚的导师，十年前那场疫情的始作俑者。他的防护服上别着块铭牌，上面的照片还是十年前的样子，只是现在他的嘴角裂到耳根，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开过。
“你把数据藏哪了？”林岚的声音在发抖，“你明明知道副作用会让他们变成‘活尸’，为什么还要推广蓝晶？”
周明从怀里掏出个U盘，金属壳上沾着暗红色的血：“数据在这里，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——给我一支提纯后的蓝晶。”他指了指自己的腿，裤管空荡荡的，“我被自己的队员咬断了腿，他们说我罪该万死，不该活着……可我想活着看你完成疫苗，就像十年前你说的那样。”
苏晴的摄像机突然拍到周明身后的通风管道里，还有三个影影绰绰的人影，都穿着前批驻守人员的防护服，手里握着生锈的手术刀。
“他们是自愿留下的。”周明察觉到她的镜头，笑着扬了扬U盘，“我们发现副作用后，投票决定留下三人看管数据，另外五人去找总部要说法……结果那五人再也没回来，估计是被灭口了。”
陈默突然按住林岚的手，不让她碰那个U盘：“别信他。十年前他就用假数据骗了你，现在他想拿数据换药，让我们替他当诱饵。”
“我可以先给你们看一段视频。”周明把U盘插进旁边的电脑，屏幕上跳出一段监控画面：五个穿着总部制服的人闯进科研站，手里的枪还在冒烟，前批队员的尸体倒在冷藏柜前，蓝晶被他们装进箱子，其中一个人对着对讲机说：“清除完毕，副作用样本已带回，准备进行人体试验。”
林岚的脸瞬间惨白。她儿子的保释文件上，签字人正是视频里那个对讲机旁的男人。
“你儿子不是卧底，是试验品。”周明的声音像冰锥，“总部早就知道他是你儿子，故意让他保释，就是为了逼你带蓝晶回来——他们需要你的基因序列来完善副作用的抑制方案。”
小夏突然抽搐起来，淡青色的血管已经蔓延到脖颈。张野想给她再注射一支蓝晶，却被林岚拦住：“不能再用了！她的记忆正在加速流失，再用完整药剂，明天就会忘了自己是谁！”
提纯皿里的灰色溶液还在凝固，像一块正在死去的冰。周明突然扑过来想抢，陈默的枪抵住了他的太阳穴：“把抑制副作用的配方交出来，我可以给你半支提纯药。”
“配方就在U盘里。”周明的眼睛盯着小夏，“但你们得先救她。她的基因和你妹妹很像，是天生的副作用抗体携带者——总部抓不到你妹妹，就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。”
苏晴的摄像机突然没电了。黑暗里，她摸到口袋里的录音笔，里面还存着早上的对话：林岚说“副作用患者比感染者更痛苦，他们记得自己是谁，却只能看着自己变成怪物”；陈默说“我宁愿我妹妹忘了一切，至少她不会疼”；张野说“只要能让小夏活着，变成什么都行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