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岚捏着半支药，突然笑了，笑着笑着就哭了：“提纯需要离心机，就在隔壁实验室……但那里的红雾浓度最高，进去的人可能撑不过半小时。”
张野已经把药给小夏注射了，女孩的呼吸渐渐平稳。他站起身，捡起地上的刀：“我去。”
“我跟你去。”陈默摸出枪，“我欠我妹妹一条命，总得做点什么赎罪。”
苏晴扛起摄像机：“我也去，真相不能死在实验室里。”
林岚突然抓住陈默的胳膊，指甲几乎嵌进他肉里：“等等！打碎药的人……是小夏。”
小夏猛地睁开眼，眼里全是惊恐。“她早上偷偷拿了一支，想给你妹妹留着。”林岚的声音轻得像叹息，“她在资料库里看到你妹妹的病历了，知道蓝晶能救她……但她手滑打碎了，吓得藏在通风管道里，是我刚才在监控里看到的。”
张野的刀掉在地上，发出刺耳的响声。小夏咬着嘴唇，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上：“对不起……我只是想……”
陈默突然笑了，从口袋里掏出妹妹的照片——扎着马尾的女孩在阳光下笑得灿烂。“没关系。”他把照片塞进小夏手里，“你比我妹妹勇敢多了。”
极夜的风还在窗外嚎叫，红雾像无数只眼睛贴在玻璃上。实验室的门被推开时，苏晴的摄像机突然闪过一道蓝光——冷藏柜最底层，不知何时多了一行用血写的字：
“他们早就来了。”
2
离心机在实验室角落嗡鸣，林岚戴着三层手套，将苏晴那半支粘补的蓝晶倒进提纯皿。幽蓝的液体接触到试剂的瞬间，突然泛起一层灰雾——那是副作用的标志性反应，林岚三个月前在实验日志里见过，当时她亲手划掉了那页纸。
“提纯后能压制70%的副作用，但药效会减半。”林岚的声音透过防毒面具发闷，“也就是说，原本一支能撑3天，现在只能撑1天半。”
张野正用匕首撬开通风管道的栅栏，小夏蜷缩在他身后，注射过完整蓝晶的手臂上，已经浮现出淡青色的血管——那是记忆衰退的前兆。“1天半也够了。”张野把撬下来的栅栏扔到地上，“只要撑到救援队来，总能想到办法。”
苏晴的摄像机对准提纯皿，镜头突然晃了一下。她看见陈默正把那支“备用蓝晶”往自己背包里塞，手指在标签上反复摩挲——标签背面，用铅笔写着“妹妹的第三剂”。
“陈队，”苏晴突然开口，摄像机转向他，“你妹妹知道蓝晶的副作用吗？”
陈默的手顿住了。他妹妹的心脏病需要蓝晶里的“神经稳定剂”，但副作用会让她逐渐忘记自己是谁。上个月视频通话时，她已经记不清父母的样子了，只抱着陈默小时候送她的布熊，说“这是哥哥”。
“她只需要活着。”陈默把药塞进背包深处，“忘了总比死了好。”
实验室的通风口突然传来抓挠声，像有人用指甲在金属上刮擦。张野举起匕首，小夏尖叫着拽住他的衣角——通风管道里，飘出一缕熟悉的红雾，比窗外的浓度淡很多，带着股消毒水的味道。
“是前批的人。”林岚突然关掉离心机，提纯皿里的蓝晶溶液瞬间凝固成灰色，“他们没变成失去理智的感染者，副作用让他们保留了记忆，但体温会降到冰点以下，必须靠红雾维持生命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