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壁炉边的觉醒
我跪在冰冷的石板地上擦壁炉时，指尖已经磨出了血泡。烟灰钻进伤口里，火辣辣地疼，而头顶传来的嗤笑声像针一样扎进耳朵——那是两个穿着缎面睡裙的女人，正对着我裙摆上的破洞评头论足。
"看她那双手，粗糙得像老树皮，哪配碰我的新蕾丝手套？"夏洛特用银叉挑着块马卡龙，奶油沾在她肥厚的指缝里。
"妈妈说了，她就该待在炉灰里，省得出来碍眼。"格蕾琴拨弄着缀满珍珠的发带，金发散落在肩头，那是用我父亲留下的钱买的。
我猛地抬头，壁炉里的火光在她们脸上投下扭曲的阴影。记忆碎片突然炸开：我是林薇，28岁，死于连续加班后的车祸，怎么会穿着件满是补丁的灰布裙，在这种中世纪风格的厨房里擦壁炉？更诡异的是，这场景、这对话，分明就是《灰姑娘》的开篇。
"喂！聋了吗？"格蕾琴把一只镶嵌宝石的舞鞋扔到我脚边，"我的鞋跟松了，给我钉好！"
那鞋跟蹭过我的手背，冰凉的金属划破皮肤。换作原主安雅，此刻该已经瑟瑟发抖地捡起鞋子了，但我盯着格蕾琴那张颐指气使的脸，突然笑出了声。
"自己没长手？"我把抹布往地上一摔，血泡破裂的刺痛让我更清醒，"要钉自己钉，我不是你们家佣人。"
姐妹俩同时愣住，像是第一次看见我似的。夏洛特尖叫起来："安雅你疯了！敢这么跟我们说话？"
"安雅"这个名字从她嘴里滚出来，我才彻底确认自己的处境。我深吸一口气，扶着壁炉站起身，尽管饿得发晕，脊梁骨却挺得笔直："第一，这房子是我父亲的产业，我住在这里天经地义。第二，你们穿的戴的，都是用我父亲的遗产买的，包括你嘴里的马卡龙。第三，"我逼近一步，眼神扫过她们错愕的脸，"想让我做事可以，按镇上女佣的工钱算，擦壁炉五十铜板，缝补衣物一百铜板，干不干？"
厨房门"吱呀"一声开了，后妈费奥娜披着貂皮披肩站在门口，珍珠项链在烛光下泛着冷光。她看见我站着，眉头立刻拧成疙瘩："安雅，又在偷懒？还不快给你姐姐们道歉！"
"道歉？"我冷笑，"格蕾琴用鞋跟划我的手，要道歉也是她先开口。"
费奥娜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尖笑起来："不过是划了道小口子，你这贱命还在乎这个？当初要不是我好心收留你，你早该睡在猪圈里！"
"好心收留？"我突然提高声音，震得壁炉里的火星都跳了跳，"我父亲临终前可是把所有财产都托付给你保管，明确说了要供我读书识字，你却让我睡阁楼、穿破衣，把我的课本烧了生火，用我的学费给她们买首饰——这就是你说的好心？"
费奥娜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。她大概忘了，原主安雅虽然懦弱，却偷偷藏着父亲的遗嘱副本，就塞在床垫下。我昨天整理床铺时刚发现那卷泛黄的羊皮纸。
"你...你敢污蔑我！"她扬起手就要打过来，我猛地抄起旁边的平底锅，"砰"地一声磕在石桌上。
"谁敢动我一下试试？"我举着锅，铁锈蹭在掌心，"镇上的治安官可是我父亲的老朋友，要不要我现在就去告诉他，你私吞遗产、虐待孤女？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