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平底锅反射的火光映在我眼里,费奥娜的手僵在半空。夏洛特和格蕾琴吓得躲到她身后,连呼吸都放轻了。

"好,好得很!"费奥娜放下手,指甲掐进披肩的绒毛里,"你翅膀硬了是吧?有本事就别吃我家的饭!"

"正有此意。"我把锅放回灶台,转身走向阁楼,"顺便提醒你,明天把我父亲的书房腾出来,那本来就是我的房间。"

爬上吱呀作响的木梯,阁楼里弥漫着霉味。我从床垫下摸出那卷遗嘱,借着从破窗透进来的月光,指尖抚过"安雅·怀特"的名字。原主的记忆里,父亲是个温和的商人,总把她架在肩头看镇上的烟火,说要送她去最好的女子学院。可他走后,一切都成了泡影。

"放心,"我对着空气轻声说,"从今天起,没人能再欺负你。"

二、面包房的硝烟

第二天清晨,我抱着仅有的几件旧衣服走出阁楼时,费奥娜正指挥女佣把书房里的书架往外搬。看见我,她阴阳怪气道:"真是稀客,还以为你要饿死在阁楼上呢。"

"劳您费心,我好得很。"我径直走向书房,里面的地毯和挂画都被撤了,露出斑驳的木地板,但至少有窗有床,比阁楼强百倍。

"这房间我已经给格蕾琴当更衣室了。"费奥娜挡在门口,身后的格蕾琴正得意地试穿一件孔雀蓝的礼服。

我从怀里掏出遗嘱,羊皮纸在晨光下泛着微光:"遗嘱第3条,明确说明主楼东侧三间房归安雅·怀特所有,包括这间书房。需要我请公证人来念念吗?"

费奥娜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针,却不得不侧身让开。格蕾琴尖叫着不肯走,被我直接拎起礼服后领推了出去——这具身体虽然瘦弱,但我在现代练过三年柔道,对付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还是绰绰有余。

锁上门的瞬间,我靠在门板上长舒一口气。但安稳日子没持续多久,当天中午,费奥娜就断了我的饭。

"既然你这么有骨气,就别吃我们家一粒米。"她让女佣把我的餐盘扔到院子里,几只鸡立刻围上来啄食。

我盯着那群鸡,突然有了主意。回房翻出父亲留下的一个银怀表,这是他的遗物里唯一还算值钱的东西。跑到镇上的当铺换了五个银币,正好看见街口新开的面包店在招帮工。

"会算账吗?"面包店老板是个络腮胡大叔,围裙上沾着面粉,"我这账本乱得像一团麻。"

"您看这个。"我捡起炭笔,在牛皮纸上画出三栏表格,"收入、支出、库存,每天记清楚,月底一汇总就明白。"

大叔眼睛一亮:"成!月薪五百铜板,管三餐,住阁楼,干不干?"

"干!"我当即脱下那件灰布裙,换上老板找的粗布工装。当我捧着刚出炉的全麦面包啃得满嘴流油时,终于明白什么叫经济独立才是硬气的资本。

面包店的日子忙碌却踏实。我发明的葡萄干司康饼成了镇上的爆款,连伯爵夫人都派人来订购。老板乐得合不拢嘴,给我涨了工钱,还允许我把书房里的旧书搬到阁楼看。

可好景不长,一周后,费奥娜竟然哭哭啼啼地找来了。她穿着最体面的丝绒长裙,跪在面包店门口,引得路人纷纷围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