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昨晚谁最后见过陆哲？”林默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人。
“是策展人周明轩，”沈曼回忆道，“他们昨天下午因为展览流程的问题吵过架，周明轩气冲冲地离开了。后来陆老师说要独自加班调试装置，让我们闭馆后都回家了。”
“还有别人吗？”
“安保队长老郑昨晚七点半巡逻时见过他，说陆老师正在调整穹顶的遮光帘，看起来很专注。另外，陆老师的学生苏晴昨晚来过，送了一份文件就走了，大概八点左右离开的。”沈曼补充道，“对了，陆老师的前妻江若芸昨天下午也来了，说是要谈女儿的抚养费问题，两人在办公室聊了很久。”
林默的目光落在展厅角落的监控摄像头，摄像头正对着《日光棱镜》，角度刁钻，刚好能拍下整个装置的光影变化。“监控录像调出来了吗？”
“出了点问题，”李警官无奈地说，“昨晚八点到十点的监控被人为删除了，硬盘有格式化的痕迹，技术人员正在尝试恢复。但我们在监控主机旁边发现了这个。”他递过来一个证物袋，里面装着一枚银色的袖扣，上面刻着字母“Z”。
“周明轩的英文名是Zachary，平时戴这种袖扣，”沈曼辨认后说，“但他说昨晚离开后就回家了，有小区监控作证。”
林默走到监控主机前，主机放在一个金属柜里，柜门的锁有被撬开过的痕迹。锁芯周围的金属上沾着些许蓝色的油漆碎屑，和展厅墙壁的颜色一致。主机的电源线插头掉在地上，插座上有轻微的烧灼痕迹，像是被人故意拔掉时造成的短路。
“陆哲的办公室在哪里？”林默问道。
沈曼带着他穿过侧厅，来到位于展厅后方的办公室。办公室的门虚掩着，门口的地毯上沾着几滴咖啡渍，形状像是被什么东西拖拽过。推开门，一股浓烈的松节油气味扑面而来，混合着咖啡的焦香。
办公室不大，墙上挂满了陆哲的草图和照片，其中一张全家福摆在书桌中央——陆哲抱着一个小女孩，身边站着江若芸，三人在阳光下笑得灿烂。书桌上堆满了画具和文件，笔记本电脑还开着，屏幕显示着一个未保存的设计图，标题是《日光迷局最终版》。
电脑旁边放着一个喝了一半的咖啡杯，杯口有淡淡的唇印，边缘沾着些许白色粉末。林默用镊子取下一点粉末，放在阳光下观察：“这是什么？”
“可能是石膏粉，”沈曼回答，“陆老师常用石膏制作雕塑模型。”书桌上的笔筒倒在地上，几支画笔散落着，其中一支油画笔的笔尖沾着红色颜料，颜色和陆哲胸口的血迹惊人地相似。
书桌的抽屉半开着，里面放着一份离婚协议，签名处只有陆哲的名字，江若芸的签名位置空白着，旁边用红笔写着：“抚养费必须加倍，否则法庭见。”抽屉深处，有一个被撕碎的信封，上面残留着“日光科技”的字样，寄信人栏写着“赵”。
“日光科技是什么公司？”林默问道。
“是一家新能源公司，”沈曼解释，“他们老板赵凯一直想和陆老师合作，用他的光影设计优化太阳能板的吸收效率，前阵子还来谈过专利授权的事，但陆老师拒绝了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