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刘队长，管好你的兵。让他守在门口，别进来添乱。”
说完，她又转了回去，继续盯着屏幕，仿佛刚才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而我，赵阳，市特警突击队的骄傲，愣在原地，像一个傻逼。
因为那个高高在上、发号施令的总指挥……
是我那个每天在家给我做饭，叮嘱我“行动小心”的温柔妻子。
韩雪。
第三章：世界观的崩塌
时间，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。
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，像战鼓一样，擂得我胸口发疼。我能看到刘队冲我使着眼色，嘴型无声地变换着，似乎在骂“傻逼，愣着干嘛！”。我能闻到空气中硝烟和电子设备混合的焦糊味。
但我感觉不到这一切。
我的整个世界，所有的感知，都聚焦在了那个背影上。
韩雪？
我的小雪？
那个看到蟑螂都会尖叫着跳到我怀里，那个连拧瓶盖都费劲，那个最大的爱好就是研究菜谱和追泡沫剧的女人？
她怎么会在这里？
穿着干练的西装，指挥着几十上百名荷枪实的警察和特工？用那种我从未听过的，冰冷、果决、带着绝对权威的语气下达命令？
“韩处，‘渔夫’抓到了！”一个二级警监级别的中年男人快步走进来，兴奋地报告。如果我没记错，这应该是市局刑侦总队的王大队。在警界，这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。
然而，他对着我的妻子，姿态却放得极低，甚至带着一丝学生向老师汇报成绩般的恭敬。
“韩处”？哪个“处”？
韩雪“嗯”了一声，眼睛依然没离开屏幕：“活的？”
“活的！一点皮外伤。”
“很好。”韩雪点了点头，“立刻隔离审讯，让预备好的心理专家上。我要在两个小时内，知道他上线的全部信息。另外，通知技术部门，对‘天堂会所’的所有电子设备进行物理隔离和深度扫描，一份数据都不能流出去。”
“是！”王大队立正敬礼，转身快步离去。
整个过程，她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，冷静得像一台精密的仪器。
我呆呆地看着这一切，感觉自己的认知，正在被一寸一寸地撕裂，然后碾成粉末。
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？！
是幻觉吗？是我出任务压力太大，产生了幻觉？
我下意识地想抬手揉揉眼睛，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僵硬得像灌了铅。
“赵阳！”刘队终于忍不住了，一把将我拽到门外，压低了声音，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，“你他妈想死是不是？！那是你能看的吗？给老子滚到一边警戒去！”
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警告和……一丝同情？
我张了张嘴，喉咙干得发不出任何声音。我想问，刘队，那是我老婆，你认识吗？你知道吗？
但我问不出口。
因为答案似乎已经写在了所有人的脸上。
在场的，除了我这个“愣头青”，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身份。他们对她的存在习以为常，对她的命令奉若神明。
只有我，像一个闯入巨人国度的蚂蚁，茫然，无措，滑稽得可笑。
我被刘队推到走廊的墙边，像个门神一样站着。我的大脑还是一片混沌，无数的画面在眼前闪回。
是她早上给我整理衣领时，温柔的眼神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