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，他服下医生开的药，早早躺下。药物很快发挥作用，他的意识开始模糊...
刺耳的哭声将他猛然惊醒。
程默挣扎着从药效中挣脱，发现房间里一片漆黑。这次的哭声与以往都不同——不再是遥远的、飘忽的，而是近在咫尺，清晰得令人毛骨悚然。
它就来自那个衣柜。
程默的血液瞬间凝固。衣柜在黑暗中只是一个更黑的轮廓，但他能感觉到——不，他能确定——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。那不再是女人的啜泣，而是一种更加原始、更加绝望的呜咽，像是某种生物在极端痛苦中发出的声音。
药效让他的思维迟钝，但恐惧却无比清晰。程默颤抖着伸手摸向床头柜上的手机，手指像是不属于自己一般笨拙。他必须录下这个声音，作为证据，证明自己不是疯子。
手机屏幕的亮光在黑暗中刺眼得几乎疼痛。程默打开录像功能，将镜头对准衣柜。柜门依然紧锁，但中间的缝隙似乎比平时更宽一些，透出深不见底的黑暗。
哭声持续着，时而高亢，时而低沉，带着一种诡异的节奏感。程默将手机慢慢靠近衣柜，想要捕捉更清晰的声音。屏幕上的画面随着他颤抖的手不断晃动，衣柜在镜头中时隐时现。
当手机距离柜门只有不到二十厘米时，程默突然注意到屏幕上的异常——柜门缝隙中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。
他屏住呼吸，稳住手臂，将镜头对准那道缝隙。
屏幕上的画面让他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。
缝隙中，一只眼睛正回望着他。
那是一只充血、布满血丝的眼睛，瞳孔在手机光线下收缩成一个小点。眼睛周围是苍白的皮肤，布满细小的伤痕。最恐怖的是，那只眼睛眨了一下，然后——
嘴角缓缓上扬，露出一个扭曲到极点的笑容。
程默的尖叫声卡在喉咙里。因为就在这一刻，他认出了那张脸。
那是他自己的脸。
镜头中，他自己的脸正从衣柜缝隙中盯着他，嘴角咧开到几乎撕裂的程度，露出一个绝非人类能做到的诡异笑容。同时，那绝望的哭声依然持续着，从衣柜深处，从那张扭曲的嘴里发出。
程默的手机掉在地上，屏幕朝上，依然在录像。画面中，衣柜缝隙里的那张脸慢慢后退，消失在黑暗中。哭声也突然停止，房间里只剩下程默急促的喘息声。
他不知道自己僵在那里多久，直到第一缕晨光透过窗帘照进房间。程默机械地捡起手机，停止录像，颤抖着回放昨晚的记录。
视频清晰地记录了一切：哭声，缝隙，以及那张属于他自己的、扭曲的脸。
程默的思维彻底混乱了。他跌跌撞撞地走向衣柜，用尽全身力气拽那把锁。锁依然纹丝不动，但这次他注意到一个之前忽略的细节——锁眼周围的铜锈有新鲜刮痕，像是最近有人试图打开过它。
"里面...是我？"程默喃喃自语，突然想起这几天的异常：镜子上神秘出现的水字，消失的监控记忆卡，手腕上的红印...
一个可怕的念头击中了他：也许每晚哭泣的不是什么鬼魂，而是他自己——另一个他自己，被锁在那个衣柜里。
这个想法比任何超自然现象都更令人恐惧。程默跌坐在地上，背靠着冰冷的衣柜门，感到意识逐渐模糊。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，他仿佛听到衣柜里传来指甲刮擦木板的声音，和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低语：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