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默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。他抓起手机，手指颤抖着打开录音功能，将手机举在空中。哭声持续了约两分钟，然后戛然而止。
他立刻回放录音。前三十秒只有细微的背景噪音，然后——清晰无误——那个女人的哭声从手机扬声器中传出，在寂静的卧室中显得格外惊悚。
"这不是幻觉。"程默的额头渗出冷汗。他决定第二天去找物业。
阳光再次带来虚假的安全感。物业办公室里，一个满脸油光的中年男子听完程默的描述，露出不耐烦的表情。
"4栋402？那房子空了很久了。"他翻着一本破旧的登记簿，"上个租客...嗯，两年前搬走的。没听说有什么问题。"
"但我确实听到了哭声，还录下来了。"程默播放录音。
男子皱眉听完："听起来像是风声，或者水管共振。老房子常有这种事。"
"不可能，这明显是人声！"
"先生，"男子合上登记簿，"这栋楼有六十年历史了，要是每个说听到怪声的租客我们都当真，那工作就没法做了。"他压低声音，"实话告诉你，每年都有人来问'那栋楼是不是闹鬼'，我们早就习惯了。"
程默不甘心："能不能查查这房子的历史？有没有出过什么事？"
男子摇摇头："档案室里堆满了东西，找起来太麻烦。你要是实在担心，可以换地方住。不过押金是不退的。"
离开物业办公室，程默的心情更加沉重。他在楼下遇到一个正在抽烟的保安，看上去比物业的人友善些。
"听说402晚上有哭声？"保安吐出一口烟圈，"我值夜班这么多年，从没听见过。"
"但我的录音——"
"录音可以造假，对吧？"保安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，"我听说你是写恐怖小说的？也许是为了找灵感？"
程默哑口无言。他突然意识到，自己正陷入一个典型的恐怖片桥段——唯一能听见怪声的主角，被其他人当成疯子或骗子。
回到公寓，程默仔细检查了每个可能的声源。水管、暖气管道、墙壁裂缝...没有任何异常。那个上锁的衣柜依然是他最大的疑惑。他用螺丝刀试图撬开锁，却只留下几道新的划痕。
夜幕第三次降临，程默做了充分准备。他在卧室安装了运动感应摄像头，床头放着强光手电筒和防身用的棒球棍。他甚至买了耳塞，打算如果哭声再出现就塞住耳朵。
但这一夜，哭声没有来。
程默在不安中入睡，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。梦里他站在卧室中，面对那个上锁的衣柜。柜门微微颤动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。他伸手去摸锁，却发现锁已经不见了。柜门缓缓打开，里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。一个苍白的手从黑暗中伸出，抓住他的手腕...
程默惊叫着醒来，发现天已大亮。他浑身冷汗，手腕上确实有一圈红印，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抓过。
更奇怪的是，运动感应摄像头的记忆卡不见了。
第四章 第四夜
第四天，程默的精神几近崩溃。他去了社区医院，医生给他开了些安神的药物。
"压力太大，睡眠不足。"医生轻描淡写地说，"别总想着那些恐怖故事，多出去走走。"
程默没有告诉医生，他已经在考虑搬走了。押金损失固然心疼，但比起精神健康算不了什么。他决定再住最后一晚，明天就联系中介退租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