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默猛地睁开眼睛,黑暗中只有窗帘缝隙透进的一线月光。他屏住呼吸,竖起耳朵捕捉那个将他惊醒的声音。
起初,他以为只是风声或是树枝刮擦窗户的声音。但很快,他意识到那是一种更接近人类的声音——微弱、断续,像是某种压抑的啜泣。
哭声。
那声音飘忽不定,时而像是从远处传来,时而又仿佛就在耳边。程默僵在床上,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。声音很轻,若有若无,但在这死寂的夜晚清晰可辨。最诡异的是,他无法确定声源方向——它似乎同时来自四面八方,又似乎只存在于他的脑海中。
"是猫吗?"程默小声自语。声音确实有点像幼猫的呜咽,但又带着某种难以形容的人性化特质,令人毛骨悚然。
他看了一眼手机:凌晨2:17。
哭声持续了约十分钟,然后突然停止,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。寂静重新笼罩房间,只剩下程默自己急促的呼吸声。
"肯定是野猫。"他安慰自己,强迫自己闭上眼睛。
第二天早晨,阳光驱散了夜晚的恐怖氛围。程默几乎要以为那哭声只是梦境的一部分,直到他在浴室镜子上发现一行水珠写成的字:
"你听见我了吗?"
水珠正沿着字母的轨迹缓缓下滑,字迹已经有些模糊,但依然清晰可辨。程默伸手摸了摸,指尖沾上冰凉的水滴。他猛地转身环顾空荡荡的浴室,一种被注视的感觉爬上脊背。
"幻觉,一定是幻觉。"他用力擦掉字迹,打开热水让蒸汽充满浴室,试图说服自己那只是冷凝水自然形成的巧合。
早餐后,程默决定出门熟悉周边环境。公寓位于城郊的老旧社区,住户大多是老人和外来务工人员。他在楼下遇到了住在隔壁的老太太,正坐在长椅上晒太阳。
"早上好,我是新搬来的,住在402。"程默主动打招呼。
老太太眯起浑浊的眼睛打量他:"402?那个房子空了有三年了。"
"是吗?为什么空这么久?"
"谁知道呢。"老太太耸耸肩,"这栋楼隔音不好,晚上总能听见各种声音。你习惯就好。"
程默心头一紧:"什么声音?"
"水管声,老鼠声,风声。"老太太古怪地笑了笑,"还有人说是哭声,但我老了,耳朵不好,听不见那些。"
程默想追问,老太太却已经闭上眼睛,做出不愿再交谈的姿态。
他在社区里转了一圈,买了些日用品。杂货店的老板听说他住在4栋402室,表情明显变了变。
"那房子...没什么问题吧?"程默试探着问。
老板低头整理货架:"能有什么问题?老房子都那样。"他顿了顿,"不过你要是听到什么动静,别太在意。那栋楼年头久了,总会有些怪声音。"
这些含糊其辞的回答反而加深了程默的不安。回到公寓后,他仔细检查了每个角落,特别是卧室那个上锁的衣柜。柜门严丝合缝,锁纹丝不动。他试着用铁丝捅锁眼,却怎么也捅不进去,仿佛里面的堵塞物是金属而非纸屑。
夜幕再次降临,程默刻意开着电视睡觉,让声音驱散可能的恐惧。但凌晨1点刚过,电视突然自动关闭,房间陷入一片黑暗。
然后,哭声又来了。
第三章 第二夜
这次的哭声比前一晚更清晰、更持久。不再是幼猫般的呜咽,而是一个女人的啜泣声,低沉、压抑,带着令人心碎的绝望。声音似乎来自墙壁内部,又像是从地板下升起,在房间中形成诡异的立体环绕效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