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
咚咚咚!
又他妈来了!
楼上那家新搬来的活畜生,一到晚上十一点半,准时在我头顶开迪厅!
地板震得跟筛糠似的,吊灯晃得我眼晕,嗡嗡的低音炮顺着骨头缝往我脑仁里钻。
我瘫在沙发上,刚想眯一会儿,魂儿都快给震出窍了。
咚!
咚咚咚!
跟尼玛给我敲丧钟一样!
白天给资本家当牛做马累成狗,晚上想喘口气?
门儿都没有!
这破逼动静,从楼上那家瘟神搬进来,就没消停过!
2
“操!” 我骂出声,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,蹭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,弹簧嘎吱惨叫。
忍?
忍个屁!
再忍下去,我他妈先得进精神病院!
趿拉着拖鞋,我咣咣跺着楼梯往上冲。
声控灯被我跺得贼亮,惨白的光打在我脸上,估计跟要吃人似的。
越往上,那动静越他妈吓人,鬼哭狼嚎的笑声夹着鼓点,门板都跟着哆嗦。
我抡起拳头,梆梆梆!砸门。
手骨节都砸麻了。
里面音乐声猛地一停。
几秒后,门拉开一条缝。
一股子劣质烟味混着几天没洗澡的馊汗味,跟毒气弹似的糊我一脸,呛得我差点背过气去。
门缝里挤出个油头垢面的脑袋,三角眼,叼着根快烧到过滤嘴的烟,火星子一闪一闪。
是楼上那傻逼男的,姓张?
记不清,就记得他媳妇嗓门能劈叉,他家那小崽子手贱得该剁。
“干嘛?”
他斜叼着烟,眼皮子都懒得抬,烟灰簌簌往下掉,落在他自己那双脏得看不出本色的拖鞋上。
我指着天花板,手都在抖:“大哥!这都他妈几点了?十一点半了!您家蹦迪能不能换个地儿蹦?我脑浆子都快被你震成豆腐脑了!楼下还活不活了?”
他三角眼一翻,嗤笑一声,烟头在嘴里一歪:“吵?”
他上下打量我,那眼神,跟看垃圾桶里的馊饭似的。
“嫌吵啊?”
他猛地嘬了一口烟,猩红的火头差点燎到我眉毛,“穷鬼买不起独栋别墅,住这破鸽子笼,活该你受着!懂吗?活该!”
说完,手腕一甩,那冒着火星的烟屁股,“咻”一下擦着我肩膀飞过去,砸在楼梯上,溅起几点火星。
“滚蛋!别他妈杵这儿扫老子兴!”
砰! 门板带着风,差点拍扁我鼻子。
3
震得我耳膜嗡嗡响。
里面炸雷一样的音乐瞬间又轰起来了。
咚咚咚!
比刚才还猛,简直是对着我天灵盖在开炮!
我盯着那扇紧闭的门,站在黑暗里,肺管子气得生疼。
行,你牛逼。
刚下到自家门口,一股子直冲天灵盖的恶臭差点把我顶一跟头!
我捂着鼻子定睛一看,血呼啦一下全涌脑门上了!
我家门口那点巴掌大的地方,堆成了垃圾山!
烂菜叶子蔫了吧唧淌着黄汤,还有几团用过的、带着不明污渍的卫生纸!
那味儿直往我嗓子眼里钻,熏得我胃里翻江倒海!
那瘟神的媳妇,穿着勒出肥肉的廉价睡裙,正扭着水桶腰往回走,手里拎着个空垃圾桶!
听见动静,她回头,那张刷墙似的白脸上挤出个假笑,三角眼斜着,全是恶意的得意。
“哟,出来啦?” 她嗓子尖得能划玻璃,“我看你家门口空着也是空着,替你废物利用一下!省得你扔垃圾多跑一趟!甭谢啊!”